傻柱在旁边“噗”地笑出声,“贾东旭,你连『传动比是啥都不知道,还想当林风徒弟?人家修三號机那会儿,你还在赌窝里甩牌九呢。”
贾东旭脸一阵红一阵白,低头看看自己沾了油污的鞋,又看看地上漏光的酒瓶,嘴唇动了动,没敢再说话。
三大爷嗑完最后一粒瓜子,站起来拍拍裤子,“这世道,真本事不怕装样子的。东旭啊,你妈让你来的吧?”
贾东旭没吭声。
“嘖。”三大爷摇摇头,拎著空秤砣走了。
娄晓娥走到我旁边,把一摞纸放我包上,“新到的苏联设备参数表,翻译了一半,你看看有没有用。”
我点头,“谢了。”
她看了眼贾东旭,“他连最基础的机械常识都没有,居然还想学技术?”
“不是他想。”我说,“是他妈想。”
正说著,院门口一阵嚷嚷。
“我儿子一片诚心!”贾张氏扯著嗓子衝进来,手里还攥著块抹布,估计是半道从灶台边跑出来的,“你咋不收?你有本事,就得带后人!这是规矩!”
我没理她,低头检查油泵。
她衝到我跟前,抹布往地上一摔,“你装啥大尾巴狼?不就是修个机器吗?我东旭给你磕头,你都不收?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抬起头,右手纱布上的血印已经晕开一片。
“贾张氏。”我说,“我昨天修三號机,修了三天,手掌磨破,血滴在草稿纸上。你儿子站旁边看了十分钟,问的是『修好了能请我喝酒不。”
她张嘴要骂。
我抬手打断,“你要讲规矩,那我也讲个规矩——技术,不传外行,不传懒人,不传投机的。”
“你!”她跳起来,“你敢说我家东旭是外行?他是厂里正式工!”
“正式工?”傻柱冷笑,“上个月考勤缺了十二天,赌钱输的!你还好意思提工?”
贾张氏转头瞪他,“你个厨子少管閒事!”
“我管不管閒事不知道,”傻柱站起身,比她高出一头,“但我知道,林风修的机器,能让全厂轧钢不停。你儿子干啥了?除了蹭饭、躲活、偷鸡,还干过啥正经事?”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笑出声。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指著我:“你……你这是看不起我们贾家!等我找易中海评理去!”
“评啥理?”我合上工具箱,“你要找他,让他先把你儿子那本《机械基础》补考过了再说。”
她愣住,“啥补考?”
“厂里技工考核,每月一次。”我拎起工具包,纱布边缘勾住箱角,撕开一道口子,“你儿子上次考了23分,错得最离谱的是——把游標卡尺当成开瓶器。”
人群“哄”地笑起来。
贾张氏脸涨得通红,伸手就要抢我包,“你羞辱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