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54章 抉择二（第2页）

父女连心，冰冷外表又如何掩得住内心炽热的亲情？

孤冰雁轻叹一声，目光投向苍茫天地。

“不知中州现在情形如何？”云忌若收回远眺的目光，似不经意地扫了孤冰雁一眼。

“我也想知道。”凌云飞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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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饭依凌云飞之意，趁夜将一张张红纸贴满中州大街小巷。

次日，虽细雨绵绵打湿了许多纸张，但字迹仍依稀可辨。

于是纸上的十几个大字——“天狼星现，皇帝遇危，血腥彰彰，欲染丽水，永平一叶，当可烛微，告之父老，谨行慎备”——迅速传遍中州。

皇帝南巡，此等机遇地方官员一生难遇，无人愿错过。此时留守中州的皆为小吏，见识既短，权力亦有限，对此谣言不敢有大动作，只命人收起这些令人心惊的红纸，等主事官员返回后再做处置。

也正因中州官员几乎尽赴临川，皇帝诏令须由他们带回。加之连下两天一夜的大雨致丽水河暴涨，将众官阻于北岸，延误归期。这两因素为凌云飞与中州百姓争取了宝贵的应对时间。

凌云飞选择前往西戎，元雪晶选择与海艳菲绕道南极岛。于他们这等惯于奔波、武艺高强、资财充裕之人，天下几无不可去之处。然而对绝大多数无权无势的平民来说，却几乎无选择余地。故土难离，“天塌大家顶”的心态，使他们或对谣言不屑一顾，或视作无稽之谈，或心存侥幸，自认安分守己、与世无争，灾祸怎会临头？

无论如何，两日内仍有部分中州人选择了离开。凌云飞一念之善，终未白费。这颗善意种子，也为他毁誉参半的人生添了一缕慈悲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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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家疆土上，一夜连遭三拨刺客，纯宗皇帝雷霆震怒，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伤与失落：此前南巡一路，官清民富，海晏河清，子民山呼万岁之声唤醒了他沉寂多年的热血与雄心，所过之处恩赏无数。为何偏偏在燕家福地，竟冒出这么多暴徒狂民？南宫峻屡屡称誉的风水宝地、天下治安最佳之处，就是这般模样？

“幸亏没听他的迁都中州，否则龙椅整日摇晃，怎能坐稳！”

“传朕旨意：封锁中州八府所有路口关卡，可疑人等一概不得放过。彻底整顿中州，将所有刁民悉数逮捕，失职官员一律撤职查办！若有反抗，格杀勿论。传诏简堂，让他管好永平府的逆民。告诉他，再出纰漏，朕要他的脑袋！”

“陛下！不可！”燕兆男闻旨大惊，急忙劝谏。

纯宗皇帝面色愈发阴沉，冰冷的目光死死盯住燕兆男，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老兄，朕的处理有何不当，敬请指教。”

天下能得纯宗皇帝称“老兄”者，唯燕兆男一人，恩宠无人能及。

燕兆男深知皇帝正在盛怒，此时触怒绝非明智，但这天下是燕家的，亦有他一份，他必须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个人荣辱又何足道？

“陛下，中州是天下粮仓，税收占全国三成，乃国本所系，更是燕家风水宝地，万万不可毁啊！”

“谁说要毁它？朕正是要让它更好发挥作用。不铲除中州毒瘤，任其坐大，迟早坏朕大事！”

“可是……”燕兆男还想再劝。

“朕意己决，老兄不必多言。”纯宗皇帝挥手打断。

话至此，皇帝压抑的怒火如旭日将喷薄而出。

燕兆男知事己不可挽回，心事重重地退下。

“南宫大人，你不是劝朕回銮吗？朕决定不改行程，继续南巡中州。”皇帝面沉似水，声音冷厉，吓得本就颤抖的南宫峻几乎瘫倒。“但你就不必跟去了，自便吧。”

“扑通！”南宫峻肥胖身躯重重倒地，险些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