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看见了那份被我压在书堆底下、己蒙上薄尘的文件。
那是几个月前,科学院秘密研发部门送来的项目提案。标题上只有两个字:
「曙光」
我翻开第一页。
利用特定物质在原子层面产生裂变反应,短时间内释放极高热能与冲击波,理论推算可瞬间蒸发目标区域一切生命与建筑。
实验模型确认阶段完成。若获得资源支持,预计两年内可完成第一颗实战单位的制造。
我曾为这份东西失眠好几夜。
文中所描述的,不是一种常规武器,而是一种足以让整个世界沉默的力量。
理论上,只需一枚,就足以把一个城市从地图上抹去。
我当然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我来自那个己经见识过它威力的世界。
那是人类自神手中夺来的火焰,是文明终末的影子。
如果说战争是一场会逐步走向失控的狂欢,那这东西,就是按下“终止键”的最后手段。
那时的我,选择了冻结研发。
我告诉他们:“太早了。”
我告诉自己:“我们还没必要走到那一步。”
可现在,那个“必要”,似乎己经来了。
联合王国的城市正在燃烧,可他们没有倒下。他们反而更加清醒、更加团结、更加危险。
我不是在和某个政权作战,而是在与一整个甚至更多的国民集体的信仰对抗。
如果他们不怕死,
那就只有我来告诉他们更甚于死亡的恐惧。
我按下了桌上的通讯按钮。
“叫科学院的人上来,立刻。”
我重新坐回书桌,手指轻敲着文件最后一页的落款栏,那是我当初空着的地方。
现在,我在那一栏写下了我的名字。
代号“曙光”计划,正式重启。全力推进,不计成本,不限手段。
文明的尽头,不是废墟,也不是流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