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二领命而去,很快,楼下就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响和喊杀声。
黄邺也站了起来,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我去调兵,把那些私兵一锅端了!”
“等等。”林缚叫住了他,“别杀太多人,抓几个领头的就行。咱们的目的是盐场,不是人头。”他顿了顿,补充道,“把他们的盐仓封了,里面的盐,全部充公,分给百姓和弟兄们。”
黄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茶馆。
林缚站在窗前,看着孙二带着弟兄们拆毁栅栏,看着那些嚣张的盐商和豪强私兵被打得抱头鼠窜,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盐利之争,还在后面。
接下来的几天,寿州城掀起了一场盐利风暴。
黄邺带着大军,突袭了那些与唐廷残余势力勾结的盐场,斩杀了几个负隅顽抗的盐商和私兵头领,缴获了大量的盐和钱财。而林缚则组织流民,在海边的滩涂上建起了新的盐场,还在城里开设了“义军盐铺”,按半价出售精盐。
“义军盐铺”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百姓们手里拿着钱袋和盐罐,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个老大娘颤巍巍地接过一小袋精盐,激动得热泪盈眶:“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买到这么好、这么便宜的盐!林将军真是咱们的活菩萨啊!”
而那些盐商和豪强的盐铺,却门可罗雀。他们试图降价竞争,却因为成本太高,根本不是义军盐场的对手,没过几天,就有几家盐铺悄悄关了门。
消息传到黄巢的中军帐,黄巢高兴得哈哈大笑:“好!好一个林缚!不仅会打仗,还会赚钱!有了这盐利,咱们的军资就不愁了,弟兄们也能吃上饱饭、吃上好盐了!”
黄揆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原本想借着盐利的机会,捞一笔横财,还想趁机给林缚使绊子,没想到林缚竟然棋高一着,不仅没让他得逞,反而让自己威望大增。
“头领,”黄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林缚这么做,虽然暂时得了民心,却得罪了所有的盐商和豪强,怕是会给咱们招来麻烦啊。”
“麻烦?”黄巢冷笑一声,“本王最不怕的就是麻烦!那些盐商和豪强,平日里盘剥百姓,勾结唐廷,早就该收拾了!林缚这么做,既充实了军资,又得了民心,何错之有?”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黄揆,“你要是眼红盐利,就好好跟着林缚学学,别总想着那些歪门邪道!”
黄揆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而此时的林缚,正在海边的盐场巡视。
夕阳的余晖洒在盐滩上,像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流民们正在忙碌地煮盐、晒盐,一排排的盐田泛着晶莹的白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咸腥味,却让人心生喜悦。
“将军,第一批精盐己经煮出来了!”负责盐场的老盐工捧着一小袋精盐跑过来,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这盐的成色,比那些盐商卖的好多了!”
林缚接过盐袋,打开一看,里面的精盐洁白细腻,没有一丝杂质。他捻起一小撮,尝了尝,咸中带着一丝清甜,确实是上好的精盐。
“好!”林缚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立刻组织人手,把这些精盐运往各义军盐铺,按市价的一半出售,记住,绝不许涨价,更不许掺假!”
“是!”老盐工领命而去,很快,一辆辆满载着精盐的马车,就朝着寿州城的方向驶去,车辙在盐滩上留下深深的印痕,像一条条通往富裕和希望的道路。
林缚站在盐滩上,望着远方的大海,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知道,盐利之争只是开始,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但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既用武力打击那些顽抗的势力,又用实惠争取百姓的支持,就一定能在江淮站稳脚跟,为义军打下坚实的基础。
海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咸湿的气息,也带来了远方的希望。林缚握紧了手中的短刀,目光望向寿州城的方向,那里的义军盐铺前,一定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百姓们的脸上,一定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场盐利风云,他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因为他们不仅是为了军资,更是为了百姓,为了那个“天补平均”的美好愿景。而经济的权谋,不过是实现这一切的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