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捂住胸口,“你个登徒子,竟然脱我衣裳!”
溪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谁稀罕看你那小身板,我不过是怕送你去画牢山之前你就死了,死了就不值钱了,这才将你从头到脚检查一遍……你看什么?”
南山还在盯着他看,闻言笑了一声:“没什么,就是好奇从前在床前看我赤身都面不改色的溪渊,什么时候开始因为脱我几件衣裳就手忙脚乱解释了。”
溪渊:“……”
南山伸了伸懒腰,又看向自己的双手:“你给我解开了?”
“没有,是你自己挣开的。”溪渊淡淡回答。
南山还真记不清了:“那还绑吗?”
溪渊不语。
“别绑了吧,就当是发善心了,被绑着睡觉可难受了。”南山说软话。
溪渊嗤了一声:“你还知道什么是难受啊?”
南山卖乖一笑,溪渊别开了脸。
那根灵骨是真的不行了,即便溪渊全力把她救醒,但心口的闷痛仍然在,南山说了几句话就开始犯困,往溪渊怀里一倒就睡了过去。
她刚倒过来时,溪渊吓了一跳,刚要继续给她输灵力,就听到了她沉重又踏实的呼吸。
他蓦地松了口气,靠在床上也懒得动了。
南山醒了睡睡了醒,不知睡过去了几天,最后一次醒来时,突然觉得精神气十足,于是偷偷拿了溪渊放在竹屋里的乾坤袋。
傍晚时分,溪渊从外面回来时,就看到竹屋里面空空如也,他的乾坤袋也不见了。
那个女人真是不死心,都只剩一口气了,还想着要逃跑。
溪渊扶着桌子坐下,正垂着眼眸发呆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外面的微风也吹了进来。
他扭头看去,南山一手拎着酒,一手拎着打包好的饭菜,站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他。
“回来了啊,一起吃饭吧。”她笑着招呼。
过去十年,溪渊扮作她时,经常在她的家里看到这一幕,只是阿娘不爱笑,总用别扭的话语遮掩关心,阿爹却总能明白,于是每次被招呼吃饭,都会笑嘻嘻地跟过去。
这一刻,她的身上仿佛有了爹娘的模样。
“看什么?”南山歪头。
溪渊的视线落在她拎着的酒壶上:“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饮酒。”
“这是凡间的酒,我再不济,也是能应付的。”南山说着,就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一边翻箱倒柜找杯子,一边提醒他,“把饭菜都解开,那些汤汤水水的不好带,今日要的全是干食,咱们也只能借着酒往下咽了。”
溪渊冷哼一声,却还是听话地上前,等南山找到杯子洗干净时,几样菜已经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南山笑着给他倒了杯酒:“这酒我买的时候尝过了,味道很好。”
溪渊一饮而尽,啧了一声:“一般。”
“你喝过太多好酒了,嘴都养刁了,自然喝什么都一般,”南山没当回事,喝了口酒享受地哈了一声,“我却不同,什么都没试过,也就什么都喜欢。”
溪渊:“那你觉得,哪种更好?”
“当然是我这种好,你眼界太高,这世上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入你的眼,你自然也很难高兴,”南山夹了个花生米,“从前我一看到阿爹喝酒就生气,不懂这等辛辣之物有什么好喝的,如今年岁渐长,却是渐渐明白过来,像我这样生来就平凡困顿的人,能让自己高兴的东西太少,酒勉强可以算一个。”
溪渊见她的杯子空了,又给她倒了一杯。
“照你这么说,我眼界高很难高兴,你平凡困顿得不到那些可以让你高兴的东西,都不高兴,凭什么你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