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家:省煤2筐3斤
李家:省煤1筐5斤
王家:省煤1筐8斤
……”
他写完,直起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回头对我说:“林风,你不要名,可人心里有数。这炉子,是你做的。省的煤,是你算出来的。你不说,大家也记得。”
我没反驳,只问:“下个月呢?”
“下个月?”他一愣。
“下个月要是有谁改得更好,省得更多呢?”
他想了想,忽然笑了,拿起粉笔,在最后一行添了一行小字:
“欢迎提改进意见,找林风討论。”
写完,他把粉笔往我手里一塞,转身走了。
傍晚,我坐在门槛上吃饭,傻柱端著碗过来,一屁股坐下。
“听说三大爷今天立了个『功劳簿?”他咧嘴笑,“还拿算盘算你该分多少钱。”
“分啥。”我扒了口饭。
“他说你傻。”傻柱夹了口菜,“可他自己,今儿掏钱买了包烟,请全院喝茶。”
我抬头看他。
“他说,省下的煤钱,不能全落自己口袋,得请功臣喝一杯。”
我笑了下,低头继续吃饭。
傻柱忽然压低声音:“那你真不后悔?好好的技术,白送?”
“不白。”我说,“看见那公告栏了吗?”
“看见了。”
“那不是纸,是种子。”我说,“今天写省几筐煤,明天就能写少排多少烟。后天,说不定別的厂也用上了。这火,烧得远了,才算没白点。”
傻柱盯著公告栏看了会儿,忽然伸手拍我肩膀:“林风,你这人,嘴上不说,心里门儿清。”
我正要答话,院门口人影一晃。
三大爷又来了,这次没带算盘,手里捧著个木盒子,四四方方,红漆刚刷过,还带著松香味。
他走到公告栏前,踮脚往上面一掛,盒子正对那张登记表。
我走过去看,盒子玻璃面下,贴著一张纸,上面是三大爷亲笔写的字:
“四合院技术革新第一號成果——省煤炉原型图(林风设计)”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本院永久收藏,供后人学习。”
我抬头看他。
他挺著腰,一脸郑重:“你不要钱,也不爭名。可这东西,不能没个名分。我阎埠贵,活了五十五,头一回觉得,算盘算不清的东西,才是最值钱的。”
他拍拍盒子,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住,回头说:“下个月统计,我打算加一栏——『谁提的改进点子。你说咋样?”
我看著那木盒在夕阳下泛著光,玻璃面映著天边的云。
“好。”我说,“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