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从工具包外侧抽出半截铁条,三尺长,带凹槽,一头磨得光滑,“得用傢伙。”
他盯著那铁条:“你早带著?”
“隨身的。”我蹲下,把铁条一端插进石板边缘的缝隙,底下垫了块碎砖,“这叫槓桿。”
“槓桿?”他嗤笑,“你拿这小棍儿撬泰山呢?”
“不是撬泰山。”我把手按在铁条另一头,“是撬你认为『搬不动的东西。”
他瞪眼:“你真能撬动?”
“能。”我说,“但你得让开。站这么近,待会砸脚。”
“我就不信!”他往后退了半步,叉著腰,“你今天要真能让这石头离地,我傻柱当场给你磕一个!”
我按住铁条,手稳。
铁条微微下弯,发出“吱”的一声。
石板边缘,翘起了半寸。
“动了!”有人喊。
“真动了!”二婶手里的锅铲掉进盆里。
傻柱眼睛瞪得像铜铃,往前抢一步:“不可能!你底下垫了东西?”
“垫了。”我说,“砖头。”
“你……你这是耍诈!”
“力矩平衡。”我鬆手,铁条弹回原位,石板落下,“你靠蛮力,我用计算。结果是我能让它动,你不能。”
他站在那儿,嘴张著,没声音。
我收起铁条,塞回工具包:“你要不服,可以再试。但下次,先想想怎么省力。”
他没动,盯著石板看。
秦淮茹的门缝又动了下,她手里还捏著那个窝头,指节发白。煤袋的影子慢慢移开,石板边缘露出一道细缝,阳光照进去,像刀。
“你这玩意儿……”傻柱忽然开口,“哪来的?”
“自己磨的。”我说,“铁条是废料,槽是銼的。”
“你天天揣著这玩意儿?”
“万一用得上。”
他盯著我看了好几秒,忽然一拍大腿:“那你算算,我刚才使了多大劲?”
我摇头:“没测力计,算不准。”
“那你估!”
我瞥了眼他脚下的裂砖:“按压强反推,你最大出力大概在三百公斤上下。但发力角度不对,有效分力不到一半。”
“三百公斤……”他低头看自己手,“我还以为我能扛五百。”
“人高估自己很正常。”我说,“但干活不能靠估。”
他没再说话,弯腰捡起饭盆,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