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哄”地围上去。
“哎哟!真有毛!”
“这下跑不了了吧?”
“许家小子半夜溜回来,鞋底带毛,墙根脚印又是他的码——这还赖谁?”
贾张氏站在原地,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手里的菜刀早被傻柱夺了去,现在只剩个空手,攥得指节发白。她突然一跺脚,嗓门又拔高了八度:“谁说是我儿子?我儿子早死了!可这鸡——是傻柱吃的!我亲眼看见他嘴上油光!”
我正要收工具包的手顿了下。
人群安静了一瞬,又开始嗡嗡响。
“对啊,鸡能放,也能吃。”“说不定是傻柱先吃了,再让人栽赃?”“你看他那脸,红得跟蒸熟了似的,是不是心虚?”
傻柱站在人群中间,嘴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话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工装裤的前襟,伸手抹了把嘴角,又闻了闻手指:“我……我早上就啃了个窝头,哪来的油?”
“嘴上没油,胃里能没鸡?”贾张氏冷笑一声,指著傻柱,“你当大家都是瞎子?鸡没了,就你最可疑!你昨儿半夜不在食堂,是不是溜出来吃鸡了?”
我嘆了口气,把玻璃瓶重新拿出来,拧开盖子,倒出一点泥末在掌心。
黄土混著煤渣,颗粒细小,但边缘有轻微磨损,明显是墙根那块青砖特有的风化层。
“贾大娘,”我说,“您说傻柱吃了鸡,那我问您——鸡吃进肚子,多久能消化?”
她一愣:“啥?”
“鸡肉里的蛋白质,进胃以后,得多久才能分解?”
她瞪眼:“这谁知道?反正吃了就没了!你管它多久?”
我点点头,把泥末倒回瓶里,拧紧盖子,放回工具包。
然后掏出钢笔,翻开草稿纸,刷刷写了几行字,撕下来递给旁边一个戴眼镜的老头:“您是厂医务室的李大夫吧?麻烦您念念。”
李大夫推了推眼镜,清了清嗓子:“成人胃排空时间,流质食物约30分钟,固体食物1。5到3小时。高蛋白食物如鸡肉,胃內停留时间不少於120分钟。”
他念完,抬头看了我一眼:“这……是医学常识。”
我冲他点点头,转向贾张氏:“现在几点?”
有人看了看手錶:“七点二十。”
“傻柱几点吃的早饭?”
“六点半打的饭,七点前吃完的。”人群里有人答。
我看著贾张氏:“从吃饭到现在的实际时间,不到半小时。您说他吃了整只鸡,现在胃里连骨头都没了?”
她嘴唇动了动:“这……这……”
“要不,”我往前一步,“咱们现在就去医务室,找李大夫给他做个胃部检查?要是真有鸡骨,我当场道歉,以后见您绕著走。要是没有——您这『亲眼看见嘴上油光,是不是就该换个说法了?”
人群“哗”地炸了。
“这都能验?”“林风你真敢说啊!”“可……真要剖胃?”
我摆摆手:“不用剖。听诊加叩诊,胃里有没有未消化固体,一听一个准。李大夫,您说是不是?”
李大夫点点头:“理论上可行。胃內容物未排空时,叩诊会有浊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