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杏的帽檐快摇出残影了:“当当当然不是啦!”
她低头,藏在弯弯的帽檐下,像只瘪着嘴的鸭子。
“只是我脸上都是汗,妆都花了,这不是害怕脏了您的眼睛,降低了您的层次嘛?”
嗓音是谄媚的干笑。
“……”
他丢下相机带。
一阵微风。
馥郁的熏香和干爽的气味再无阻隔地缠上她的鼻息。
夏小杏呼吸一滞。
连眼睛都忘了眨。
视野被一张近得不能再近的、古典雕像般的面孔满满占据。
……这种感觉就像自不量力地去美术馆临摹艺术品,惨烈的对比。
很糟糕。
他弯着腰,侧过头,冷淡的眸光从严严实实的帽檐下撩起,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大少爷的面相是比较刻薄的类型。
哪怕骨相生得深邃含情,长眉脉脉、垂眼款款、笑唇绵绵,也透着股薄情寡义的味儿。
侵略性的目光似高傲的太阳,映照着她狼狈得像雨后泥地的面容,每一个崎岖泥滑的死角都一览无余。
“你干嘛……”
夏小杏无措的视线难堪地飘忽。
连连后撤想要逃离他的目光。
“跑什么。”
他语气不耐地握住她仓皇的手臂,阻止她慌不择路的动势。
以免她又重蹈覆辙把自个绊倒。
“……”
右手牢牢箍着多动的夏小杏,蓄谋已久的左手不由分说地拍上来——
她潮热灼燥的脸颊蓦地一冰。
沁人心脾的凉意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宛如干旱田地久逢甘霖。令她热蒙的脑袋都清醒不少。
“……?”
夏小杏愣住了。
左脸黏着白色的降温贴,更衬得另一边脸闷红,呆头鹅似的昂起头,望向草包的大少爷。
他浓眉微蹙、眉眼低垂。正一脸不耐,却全神贯注地拆第二片降温贴。
碍于左手在控制着想跑的夏小杏,他只得借助唇齿、咬着一点降温贴的包装袋边缘,右手顺着锯齿形切口撕开。
紧接着,他抬眸,冷然的棕绿瞳仁凝睇而来。肉。欲的唇齿还咬着薄薄的包装袋。
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将降温贴拍上她的另一边脸颊。
“……”
舒爽的清凉战胜了郁热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