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年还说答应要跟我一起看电影,最后不就是反悔了吗?
她却无法说出证据,只好狡辩道:“我也没算骗你,餐馆里不是有一种类叫私房菜吗,你就当作来吃私房菜……”
“不管怎么说,隐瞒信息就是欺骗。”他叫出她的‘名字’,“吴冬,不要有下次了。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虞谷秋心里咯噔一声。
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他念出的还是她骗他的假名。
她干巴巴地说了句知道了。
两方都陷入沉默。
最终,汤骏年妥协说:“下不为例,那今天就麻烦你了。”
他语气比之前都要客气,牵着飞飞慢慢进了门。
虞谷秋看着他的背影,喉咙被掐住的感觉,跟在身后垂头丧气地关上门。
她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
如果她没有撒谎,按照自己的想法实话跟汤骏年说……气氛就不会这么尴尬。
但更让虞谷秋低落的是,今天这番交谈让她知道自己完蛋了。
她亲手埋下了一颗地雷,不知道未来哪一步踩到,然后将把他们的关系炸得碎裂。
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坦白。
——但是,这个谎言就不是那么轻飘飘可以盖过去的。
如果说了,大概只是将他们关系碎裂的时间提前到现在。一段建立于谎言之上的关系,地基都抽掉了,还能剩下什么?
虞谷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已走进死胡同,没有办法回头。
只能瞒到底……反正他也看不见,不会知道的。
下定决心,她一扫心头的阴霾,若无其事地招呼汤骏年坐下。
“你去沙发上坐着就好,飞飞可以坐我的懒人小沙发。”
即便他看不见,屋里她还是临时打扫了一番,虽然和一尘不染这四个字相距甚远,但至少沙发上原来堆成小山的衣服都塞进衣柜里了。
杨芩之前来家里找她玩,看见她的房间曾吓一跳。
松散挂在沙发上的衣服,水槽里堆着昨夜没洗的碗,茶几上凌乱叠着的书。这一切怎么都无法让她联想到养老院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且干得漂亮的虞谷秋。
杨芩当时震惊无比,说我以为你私下里也是个勤快的人。
虞谷秋不以为意,因为那是工作啊。
杨芩想不通,嘟哝你这么会照顾人,却原来不晓得怎么照顾自己。
虞谷秋不想解释懒惰才是她照顾自己的方式。
从小打扫养父母家里的一切,长大后打扫老人们的一切,她习惯了这种方式,这是她的工作,所以没有关系。
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终于有权利解放自己。
汤骏年松开了狗绳,解开了它的小衣服,蹲下身摸了摸飞飞的脑袋,似乎这是一种告诉他下班了的信号,然后拍了拍它的屁股,它便一溜烟地满屋乱蹿,跟刚才被牵着的乖样截然不同。
他伸出手在空中打了几个响指:“飞飞,不要在人家家里捣乱。”
虞谷秋却笑着说:“没有关系,它现在饿吗?我也给它准备了晚餐。”
他略带诧异道:“你给它准备了?”
“水煮鸡肉拌南瓜。”她把菜端出来,“它可以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