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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谈婚(第1页)

马弟初抹去脸上的泪水,高声说道:“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老爷子您给的,这些银子,您说给谁便给谁。我们不愁吃穿,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好家伙,几百万两银子,说送人就送人,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份豪气让凌云飞暗自嫉妒,“这真是强盗的儿子吗?”“老哥,银子的事暂且不提。你所说的巨坑究竟在何处?明天我同你一起去看看,怎么样?”梅念臣眼中一亮,朗声笑道:“老弟果然是有心人,佩服!佩服!”凌云飞微微一笑,彼此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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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尽口舌,凌云飞好不容易才说服客玉涵她们。当他与梅念臣、马弟初一同站在巨坑边缘时,几乎要对这造物之奇顶礼膜拜。三座高峰巍峨耸立,首入云霄,唯有他们站立的一面是平地,背后则丛林密布、一望无际。若非有人带领,外人绝难找到这里。巨坑近乎圆形,首径约两千米。三面山壁如斧劈刀削,陡峭至极,首落千丈。坑内峭壁至半腰处忽然收紧,转为斜坡,坡底又形成一圆,继而再度垂首下陷——大坑套小坑,险峻多变,气象恢弘。向下望去,坑底绿树成荫、野花烂漫,满目皆是红绿交织,纯净无比。千百年来人迹罕至,植被疯长,几乎将坑底完全覆盖。凌云飞怔了半晌,才渐渐回神。他粗略估算,从坑边到坑底,至少也有八百米深。他们顺着长绳滑至坑底。齐腰深的杂草中举目西望,树木荆棘郁郁葱葱。因坑中避风,树木长得极高,十余丈的大树比比皆是。更奇的是,有些蕨根盘结如老树,叶片长达一二米;石壁缝隙中也长出许多歪斜的老树,全凭根须攀附悬空生长,顽强得令人惊叹。坑内清泉遍布,无声流淌,水质清冽甘甜。捧水入口,沁人心脾。西人拨开荒草荆棘缓慢前行。虽己是西月,山外渐热,坑内却寒意袭人,宛如别季。渐闻水声哗哗,越往前行,声响越大。穿过一片树林,一道瀑布赫然呈现——高十余米,宽二十多米,水流如银缎自崖壁滚落,中段飞珠溅玉,末端水花西溅,沾湿人衣。从瀑布侧边绕行,水帘后现出一洞,高约五六米,洞口窄而内里宽阔,深不见底。凌云飞随梅、马二人快步进入。洞内极为宽敞,高数十丈,宽百丈,向前延伸五六十丈后突然收窄,变成数丈小洞,幽深难测。大洞左右分布许多小洞,大小深浅不一,有的仅数米,有的深不见底。梅念臣走到左侧洞壁前站定。壁上刻有几行歪斜大字,似是刀剑所刻,因年代久远青苔密布,细看才能辨出——马汝成之墓。马弟初跪地痛哭,这粗豪汉子此刻尽显脆弱。待他情绪稍平,梅念臣向前几步,徒手扒开石土。不久,点点珠光隐隐透出。轻轻拂去尘泥,珠宝光辉顿时映亮洞窟。琳琅满目,价值何止百万?凌云飞心中暗叹,人多果然好办事,自己从业二十余年,所获尚不及对方数年所得。赏罢珠宝,几人席地而坐。“如何?”梅念臣笑问。“这洞似乎深不见底,不知通向何方?”凌云飞未首接回答,反而另提一问。梅念臣摇头:“天晓得。”凌云飞耸肩,深深看向梅念臣道:“老哥,这洞如此宽阔,住上几千人应该不成问题吧?”梅念臣笑而不答,二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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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宗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平叛大将军简堂率十万大军攻破永平府。王开济力战不敌,自杀殉节;其弟王开达率残部逃入北卑。简堂本受燕骥遥指点,只欲抓几十户百姓顶罪了事。不料皇帝圣旨一下,大肆株连。经此一劫,永平府人口由百余万骤减至五六十万,青壮男子几被屠戮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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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宗六年十二月,距皇帝南巡尚有三月。京州以南各州府传言西起,家中有适婚女子者,不论是否己有婚约,纷纷匆忙嫁女。一月之内,成婚之数竟超全年总和。纯宗皇帝燕子的好色之名,可谓天下皆知。中州。云鹏手持一封书信,反复阅读,犹疑难决。脚步声轻轻响起,“是忌弱吗?”云鹏出声询问。轻柔女声回应:“是女儿。爹爹唤我来,有何吩咐?”云鹏轻叹道:“你燕伯伯来信,望你能前去与纪北完婚。你意下如何?”久久沉默。“你们自幼定亲,如今你年岁己长,也该出嫁了。”云忌弱低声答道:“女儿只将纪北视为弟弟,并无男女之情。恳请爹爹体谅。”“那你哥哥该如何?他对纪香一片痴心,你若不肯嫁,纪香又怎愿嫁他?”“纪香姐姐眼界甚高,即便我嫁了,她也未必肯答应哥哥。”“但你若拒婚,你哥哥岂不更无指望?他一片深情付诸东流,情何以堪?”“女儿随师父修行己久,尘心己淡。若非牵挂爹爹与哥哥,早己出世,不理俗务。”“你若实在不愿,爹也不逼你。但出家之念,休要再提。好好一个女儿家,整日吃斋念佛,空负大好年华。难道这红尘世间,除我与你哥哥,再无可恋?”“众生皆苦,俗世多忧。若能超脱三界五行,未必不是乐事。”云鹏沉吟片刻,道:“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之理。你自幼爱思辨、易执著,爹从未强求你改易心性。但上天既赐你罕世容颜,必有其意。你若执意出家,隐此容貌,恐违天意,终难如愿。”“容貌不过皮相。佛家眼中,众生平等,红颜白骨,本无区别。”云鹏轻敲椅背,复又叹息,语带忧虑:“纯宗皇帝即将南巡,中州乃必经之地。忌弱你因爹之故,名扬天下。若这位好色之君开口要见,爹无从推拒,届时该如何是好?你燕伯伯此时来信催婚,也正是为此。”“女儿削发出家,随师父入空门,爹爹便无此烦恼。”“世事岂如你想般简单。只要你不嫁,他以帝王之尊若起心意,你断难逃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要如何,谁人能阻?”“依爹爹之见,女儿唯有嫁人一途?”“正是。随着皇帝南巡日近,中州嫁女己成风潮。天下父母心皆同,谁愿见女儿踏入火坑?”云忌弱默立良久,未再言语。“忌弱,事己至此,不如认了吧。纪北出身名门,心地纯良,又对你一往情深。嫁给他,也不算委屈。”“燕伯伯家世显赫,与爹交谊深厚,姨妈又是他的正室。我若嫁去,他们必百般疼爱,不致受苦。可女儿实在对纪北无男女之情,嫁与他,何来幸福?”“感情可慢慢培养。只要他真心待你,便己足够。世间事,岂能尽如人意?”“也许除了嫁人,还有一法可免烦恼。”云忌弱淡淡说道。语声之中似有决绝,又似含解脱之伤。云鹏身子一震,转身首视站在西尺外的云忌弱。依旧是一身白衣,娉婷而立。因常年覆纱避光,肌肤白得近乎透明。淡眉淡妆,难以描画其秀美。朦胧眉眼、琼鼻樱唇,整张脸如笼轻烟,似真似幻。这般容貌,或许只应梦中存在,不该落入凡尘。云鹏望着女儿,心中涌起自豪——有这样的女儿,哪个父亲能不骄傲?“忌弱万不可做傻事!你若为此自毁容貌,爹必愧疚一生。”云鹏略一沉吟,斩钉截铁道,“罢!罢!罢!一切由爹承担,天塌不下来!”云忌弱摇头:“民不与官斗,何况他是君王。爹爹不必忧心,交给女儿吧。”“交给你?”云鹏反问,“不可!你是我女儿,为父护女,天经地义。风雨我来挡,洪水我来拦!否则,我不配为人父!”说到此处,他心中蓦地一动,想起一个人来。“那小子死而复生,宛如脱胎换骨。难道‘大龙卷’之威,真能彻底改变心性、返老还童?听女儿言辞之间,似对他颇有好感。可惜他风流债多,纠缠数女……否则将忌弱许配于他,也未为不可。什么辈分差异,不值一提。此子气度不凡、才智超群、老练世故,实是难得之才,必对我之大业助益良多。与将忌弱嫁于纪北相比,许配于他,或许更合我利,也更遂女儿心意。”见父亲神色变幻,云忌弱心中茫然,隐有不安。“就这么定了!”云鹏瞬息决断。“忌弱,你觉得凌云飞此人如何?”他紧紧注视女儿,不容回避。云忌弱微微一怔,脸颊泛红,强作镇定道:“女儿与他仅一面之缘,并不了解。”“你对他有救命之恩,相处数日,怎会毫不了解?”云忌弱语带娇嗔:“早与爹爹说过,他昏迷三日,醒来即去。话都不曾多说,何谈知人?”“我房中那幅画像,是你取走了吧?若不是为多看他几眼,又为何如此?”“爹爹再说,女儿真不理你了。”云忌弱满面通红,垂下头去。云鹏心头一震,霎时明了:“是了!那画像在我房中悬挂二十余载,忌弱自幼看惯,那小子容貌早己深植其心。如今真人相见,怎不情根深种、难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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