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套新做好的。”杏娘答道。
“都装上。”
方盈等侍女去收拾了,才低声问他:“怎么?这回要去很久?”
“我也说不好。”纪延朗眉头微蹙,“上头只说是护送特使,但却调集了五千禁军,其中一多半是骑军,我总觉着不对劲。”
“难道是定难军有什么异动?”方盈问。
纪延朗道:“我也这般猜测,但若定难军真有异动,五千禁军又太少了些。”
“你们上次去银州,去了多少人?”
“一千。”
那是很不对劲了,方盈也不觉皱起眉来,纪延朗见状,忙握住她手,笑道:“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胡人正进犯府州,兴许朝中只是谨慎起见。”
方盈不欲他反过来担心自己,点头道:“那你多加小心。”
纪延朗揽住她,伸手轻抚她小腹,低声应道:“放心。”又嘱咐她,“这话别告诉娘,省得徒增烦忧。”
“我知道。”
纪延朗又叮嘱了些孕期保养之事,方盈笑道:“又不是第一回,再说如今娘也来了,嬷嬷们都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是不放心,”纪延朗收紧手臂,轻轻一叹,“是我本该一直守着你的。”
方盈鼻头微酸,却还是笑道:“国事要紧。”
纪延朗低头亲了亲她脸颊,只盼着这趟差事真如表面这么简单,早去早回。
第二日一早,纪延朗拜别母亲,与兄嫂们道了别,一手抱着鸿儿一手牵着方盈,往垂花门走。
“爹爹,你什么时候回来?”
自从知道他要走,鸿儿已经问了不下五遍,纪延朗同之前每一遍一样,耐心答道:“爹爹也不知道,但回来之前,一定给你娘和你写信。”
鸿儿抱住他脖颈,小脸贴上去,扁嘴道:“我不想让爹爹走。”
“你忘了爹爹是做什么的么?”
“做官的。”
“对,做官的要听谁的?”
鸿儿摇头:“不知道。”
“听朝廷的,朝廷派爹爹出远门,爹爹就得去,这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鸿儿听不懂,她爹便叫她一会儿去上学时,问问冯先生。
方盈听到此处,笑着唤女儿下来,“时辰不早了,爹爹得启程了。”
鸿儿依依不舍地下了地,牵住娘亲的手。
夫妻俩该说的话,昨晚都已说了,纪延朗摸摸女儿的头,冲方盈一笑:“我走了。”
方盈点头,目送他大步出门。
之后纪府一切如常,方盈虽然难免惦记,还是尽量不去多想,将心思放在眼前事上。
冯容在熟悉了纪府几个小娘子之后,依据每个人的学业进度重新定了上课时辰,像鸿儿这个凑数的,巳时初到,上小半个时辰课,即可回去,午后也不用再来。
怀芸三姐妹则是早饭后便要上课,鸿儿和怀蓉上课识字时,放她们三个休息玩耍,巳时正回来上课到午时,午后还有一个时辰的课。
怀蓉除了早课不用去,后面都要随姐妹们一起,冯容叫她午前描红习字,午后跟着旁听,听不懂也不要紧,先练练能老实坐着听课的耐性。
安氏对此事意外得上心,还拉着方盈说怀蓉早上也能早起,能不能跟冯先生说,让怀蓉跟怀芸她们一样上课。
方盈
劝她说怀蓉才开始读书,就这么一天到晚地去上学,先生讲的还是她听不懂的课,万一厌学就不好了,不如听冯先生安排,循序渐进。
“还是我们把孩子耽误了。”安氏听完,叹息一声。
“怀蓉才七岁,没耽误什么,三嫂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