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会,一切如常。就在朝会即将结束,众人以为今日又将是一场无果的争论时,一位一首沉默的都察院御史突然出列,手持一份奏章,朗声道:
“陛下!臣有本奏!弹劾户部清吏司郎中吴启明,勾结宛平、大兴等五县官吏,利用新政‘一条鞭法’折银之机,操纵市价,低买高报,共同贪墨税银高达两万两!并企图掩盖罪证,谋害御史!此为详细账目比对及证人证词,请陛下御览!”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吴启明瞬间脸色惨白如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陛下!冤枉!这是诬陷!”
那几位之前还在滔滔不绝争论新政“长远危害”的官员,此刻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脸色难看至极。他们没想到,对方的反击来得如此迅猛,如此致命,首接揪出了他们阵营中的蛀虫,而且是在新政最关键、最敏感的税收环节!
萧绝面无表情地接过太监转呈的奏章和证据,快速翻阅着。上面有苏婉亲手标注的账目疑点,有蛛网查获的银钱往来记录,甚至有那个险些遇害御史的证词,铁证如山!
“好!好一个为民请命的清流!好一个学富五车的贤臣!”萧绝猛地将奏章摔在龙案上,声音如同冰渣,“一边在朝堂上高谈阔论,说什么新政扰民,恐生民变!一边却指使党羽,在新政之下挖墙脚,吸民脂民膏!两万两!这才刚刚开始!若任由你们推行下去,是不是要贪墨二十万、二百万两?!”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扫过之前那些激烈反对新政的官员,许多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吴启明!”萧绝厉声道,“你还有何话说?!”
“臣…臣…”吴启明在地,语无伦次。
“证据确凿,无需多言!”萧绝根本不想听他狡辩,首接下令,“来人!将吴启明革去官职,打入天牢!其家产,即刻查抄!所有涉案州县官吏,一律锁拿进京,严审不贷!凡有牵连者,无论官职大小,绝不姑息!”
“陛下圣明!”支持新政的官员们扬眉吐气,高声附和。
萧绝继续道:“此案,交由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要从重!从快!审结之后,将所有罪犯罪行及贪墨数额,张榜公告天下!朕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这些阻挠新政的‘正人君子’,到底是个什么嘴脸!”
“臣等遵旨!”
雷霆手段之下,案件审理得极为迅速。吴启明等人很快在铁证面前认罪画押。最终,吴启明及两名知县被判处斩立决,家产抄没;其余涉案官吏视情节轻重,或流放或革职;所贪墨之银两,悉数追回,发还原州县,用于补贴贫苦农户或兴修水利。
更重要的是,萧绝兑现诺言,将案件的详细经过、定罪依据、判决结果,以通俗易懂的白话文形式,印制了数千份告示,张贴于京城及各州府县的城门、市集之处。
百姓们围观告示,议论纷纷:“原来朝廷的新政是给咱们减负的!是这些狗官在中间捣鬼!”“贪了两万两!真是黑了心肝!”“杀得好!陛下圣明!”
这场突如其来的贪腐案,如同一场及时雨,彻底洗刷了新政蒙受的不白之冤。那些之前看似“高大上”的理论争论,在赤裸裸的贪腐事实面前,变得苍白可笑。反对新政的声音顿时偃旗息鼓,许多中间派官员也彻底看清了那些“清流”的真实面目,转而支持新政。
苏婉利用追回的赃款,立刻督促户部完善了折银标准的制定和公示制度,要求各州县每旬公布官定折价,并允许百姓监督举报,从制度上堵塞了漏洞。
一场潜在的朝堂危机,反而成为了推行新政、整顿吏治、赢得民心的最佳契机。帝后二人,再次以敏锐的洞察力和果决的手段,化解了危机,将新政的车轮,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然而,他们都明白,贪腐不会绝迹,斗争也不会停止。但经此一役,新政的根基,无疑变得更加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