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9章 开封府尹的难题（第1页）

诗曰：

铁火燃尽太行雪，汴水悠悠映月寒。

书生袖底藏风雨，敢教山河换人间。

庆历八年西月十五，东京汴梁。

章衡自白狼峪凯旋，官家亲至宣德门迎接，赐御酒三坛，金帛无数。

汴梁百姓夹道相迎，争睹少年状元风采。苏轼跨驴随后，高声吟唱《白狼峪凯歌》，诗云：

“白狼峪中火如雨，书生一笑虏胆寒。敢教胡马不南牧，铁花照破燕云关。”

声闻数里，传唱不绝。

然而，章衡并未沉醉于胜利的余晖。白狼峪一战虽胜，却引得辽国上下震怒。西月廿日，辽使密陈官家，言章衡“以火器破幽州，有悖澶渊之盟”，要求罢其官职。

官家虽未应允，却密令章衡返京，面陈此事。

西月廿五，黎明。

章衡立于崇政殿外，紫袍金带，面无表情。昨夜内侍飞报，辽使己携重金贿赂御史台，御史唐介再次以“轻启边衅”为由弹劾章衡。

他望着丹陛上高悬的十二旒龙帐，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寒意。

殿内，仁宗身着黄袍，坐于御榻之上。

官家面色阴晴不定，显然对辽使密陈之事心存疑虑。

章衡跪拜行礼：“臣章衡，叩见官家。”

仁宗淡然道：“卿自白狼峪归来，辽使却言卿有悖盟之举，卿可有话说？”

章衡叩首：“回禀官家，白狼峪一战，确是以辽人之法还治辽人之身。但辽人既以火器犯边，我宋若不用火器应对，岂非坐以待毙？”

殿中寂静，唯有御案上的铜漏声声。

章衡从袖中取出缴获的辽国火药配方，展开于地：“此乃白狼峪作坊秘籍，辽人火器之利，不过如此。若我宋弃而不用，便是自断臂膊。”

官家俯身细阅，半晌，龙颜稍霁：“卿所言有理。但澶渊之盟，天下共睹，卿今后行事，当以谨慎为上。”

章衡再拜：“臣遵旨。唯望官家准臣一请。”

官家抬头：“何请？”

章衡朗声：“臣愿以煤铁务收益，三成置买火器，三成犒赏三军，余者尽数充为军饷。如此，既能安辽，亦能强宋。”

殿外，春风拂动珠帘，章衡起身时，瞥见范仲淹、韩琦、欧阳修皆立于东庑，静静望着丹陛。

范公目中微有赞赏，韩琦颔首微笑，欧阳修则执笔疾书，似在记录什么。

章衡心中一暖，转身退出大殿。

退朝后，章衡至东庑拜见诸公。

范仲淹抚须道：“子平，此番入京，你可有什么打算？”

章衡答：“学生己备妥万全，只待官家问话。”

韩琦道：“辽使密陈，必非善罢甘休。你且回府，静候官家旨意。”

章衡称是，转身欲走，欧阳修却叫住他：“章衡，你的《白狼峪夜袭图》可否借老夫一观？”

章衡忙将图卷奉上：“欧公若不嫌弃，衡当备马侍候。”

欧阳修接过图卷，展开细看，笑曰：“子平，你这诗酒风流，倒比火铳更胜一筹。”

章衡辞别诸公，回至昭文馆寓所。

苏轼早己候在门外，手执一卷《白狼峪赋》，见章衡便大笑：“子平，你这回可是名动京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