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哥脸上的戏谑,一寸寸凝固。
他设想过猎物的所有反应。
可笑的求饶,或是虚张声势的咆哮。
但他没料到,这个年轻人只是抬手,平静地摘下了那副金丝眼镜。
一个毫无威胁的动作。
却让魏哥全身的妖力瞬间紊乱,一种被天敌从食物链顶端俯视的本能恐惧,从他每一节脊椎骨的缝隙里钻了出来。
【省了一道工序,擦血很麻烦。】
【这女人……总算有点用处。】
林渊还有闲心评价一句。
而下一秒,他动了。
不是冲向魏哥,而是一头离他最近的幼魔。
那头妖魔正咧着布满肉丝的嘴,它的大脑还没能处理完“摘眼镜”这个行为的逻辑。
它只看到一道人影撞入自己的视野。
不是扑,是撞。
林渊手中的徒步手杖,自上而下,用一种纯粹到不讲道理的暴力,砸碎空气,灌入它的头顶。
“砰!”
声音很闷,像是熟透的西瓜被铁锤砸烂。
幼魔的颅骨连同它的尖叫一起向内塌陷,整个身体被这股巨力夯进了黏腻的地面。
包裹着手杖的伪装外壳,在这一击下彻底粉碎,化作黑色粉尘。
一截烙印着古朴纹路的暗沉刀鞘,显露出来。
林渊握住刀柄,体内蛰伏的修罗之力找到了宣泄的闸口,瞬间疯狂涌入。
“锵——”
刀鸣响起,不似金铁交击,更像无数怨魂的哭嚎被压缩在了一起。
暗红色的刀身从刀鞘中延伸而出,无刃无锋,却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罪与罚。
那不祥的业力气息,让洞内所有妖魔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就是这一瞬间。
林渊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没有选择任何精妙的身法,而是以最蛮横的首线,切入那几头幼魔和工作人员伪装的妖魔中间。
刀光一闪。
离他最近的一名二阶妖魔,脸上的惊愕还凝固着,视野便天旋地转。
它的上半身飞了出去,平滑的切口处,妖气混合着污血,被那暗红的刀身贪婪地扯入、吞噬。
这不是战斗。
这是一场高效的、冷酷的、毫无美感的屠宰。
顾星攥着那副冰凉的金丝眼镜,脸上的表情好像在欣赏林渊的表演。
另一只手中的摄像机镜头,像焊在手臂上一样,忠实地将收割妖魔生命的场景记录下来。
斩首、穿心、腰斩。
林渊的动作没有任何多余,每一刀都以最经济的路线,终结一个目标。
那些在城市里足以引发恐慌的妖魔,此刻成了屠宰场流水线上的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