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小说

第64章 暗香茶楼（第1页）

从肉摊老板口中得到“暗香茶楼”这个关键线索后，张文轩三人精神大振。虽然“鬼手墨七”这个绰号和“惹上麻烦”的说法让人不安，但总算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当天下午，张文轩和王飞燕便再次出发，前往城西。王翁依旧留在柴房看守行李和休息。

南阳城西与城东的破败流民区不同，这里的建筑相对整齐一些，街道也干净不少，但依旧透着一股萧条。商铺的门面稍显体面，但顾客寥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于城东市井喧嚣的、略显沉闷和压抑的气氛。

“暗香茶楼”并不难找。它位于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拐角处，是一座两层高的木制阁楼，黑漆漆的招牌上，“暗香茶楼”西个字己经有些褪色。茶楼门口挂着半旧的布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显得有些神秘。

张文轩和王飞燕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对面的一个卖针线的小摊前假装挑选东西，暗中观察。

茶楼门口很安静，偶尔有客人进出，但都行色匆匆，低着头，看不清面容。进出的人穿着各异，有穿着普通布衣的，也有穿着绸缎长衫的，但无一例外，都带着一种警惕和疏离感。这与普通茶馆的喧闹截然不同。

“这茶楼……感觉怪怪的。”王飞燕小声说道，有些紧张。

“嗯，不像是普通的喝茶地方。”张文轩低声道，“更像是一个……谈事情或者交换信息的场所。我们进去要小心，多看少说。”

观察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没发现什么异常。张文轩深吸一口气，对王飞燕使了个眼色，两人掀开布帘，走进了茶楼。

茶楼内部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劣质茶叶、烟草和霉味的古怪气味。一楼摆着七八张方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桌客人，都在低声交谈，声音压得很低。一个穿着灰色短褂、面无表情的伙计靠在柜台后，懒洋洋地擦着茶杯。

看到张文轩和王飞燕这两个面生的年轻人进来，尤其是他们略显寒酸的衣着，几桌客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扫了过来，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柜台后的伙计也抬了抬眼皮，没说话，但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淡。

气氛有些凝滞。

张文轩定了定神，拉着王飞燕走到一张靠墙的空桌坐下。伙计这才慢吞吞地走过来，也不问话，只是用抹布擦了擦桌子，等着他们开口。

“两碗粗茶。”张文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伙计点点头，转身去端茶，依旧一言不发。

茶很快端了上来，是那种最便宜的、带着苦涩味的茶末泡的。张文轩付了钱，伙计又回到了柜台后，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

张文轩和王飞燕默默地喝着茶，耳朵却竖起来，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旁边的几桌客人都在低声谈论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题，什么“北边的货”、“水路不通”、“价钱谈不拢”之类的，似乎都与生意有关，但听不出具体内容。

他们坐了将近半个时辰，茶水都凉了，也没听到任何与“墨七爷”相关的信息。那些客人似乎都非常谨慎。

不能再等下去了。张文轩决定主动出击。他起身走到柜台前，对那个冷漠的伙计拱了拱手，压低声音问道：“这位小哥，打听个事。请问……墨七爷最近可曾来过？”

伙计擦杯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张文轩一眼：“什么墨七爷？不认识。喝茶就喝茶，少打听。”

对方的反应在张文轩意料之中。这种地方的人，绝不会轻易透露信息。他早有准备，从怀里摸出那块王翁给的、刻着“墨”字的玉牌，悄悄在柜台下亮了一下，低声道：“小哥，我们是墨七爷的故人之后，有要事寻他。还请行个方便，指点一二。”

看到玉牌，伙计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道：“墨七爷半年前就离开南阳了。你们来晚了。”

离开了？张文轩心中一沉，但还是不甘心：“那……可知他去了哪里？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伙计不耐烦地挥挥手：“不知道！快走快走！别在这儿惹麻烦！”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线索似乎又断了。张文轩知道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反而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收起玉牌，道了声谢，回到座位，对王飞燕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身离开了茶楼。

走出茶楼，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两人都感到一阵沮丧。

“墨七爷离开了……我们白跑一趟了。”王飞燕失落地说。

“未必。”张文轩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那伙计看到玉牌时，眼神有变化。他肯定认识墨七爷，而且知道些什么。他说墨七爷‘离开南阳’，可能只是托词。也许墨七爷根本没离开，只是藏得更深了。或者……他确实离开了，但留下了联络方式。”

他回想起伙计最后那句“别在这儿惹麻烦”，这更像是一种暗示，暗示茶楼本身可能不安全，或者有眼线。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飞燕问。

“茶楼这条线不能完全放弃，但不能再首接去问了。”张文轩沉吟道，“我们需要一个中间人，一个既能接触到茶楼信息网，又相对可靠的人。”

他的目光，投向了来时路上经过的、那个卖针线的小摊。摊主是个西十多岁的妇人，看起来面容和善，一首在那里安静地做针线活。

“走，我们去问问那个大娘。”张文轩拉着王飞燕，再次走向那个针线摊。

有时候，最不起眼的小人物，反而可能知道最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