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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第2页)

夜间发旨不合规矩,他们有权驳回;

此事不合祖宗规矩;

此事不利于皇权稳固。

江书鸿已有准备,这些驳辞都在她射程范围内。她目光沉静,缓声开口道:

“诸卿所奏,朕已详览。祖制固当遵守,然祖训亦有言:边陲军务,贵在权变;若拘常例,恐误战机。永乐年间,成祖皇帝北征漠北,曾特许边镇总兵临机专断,此非无例可循。”

“今北狄猖獗,烽燧不绝,若必待千里请命,恐贻误戎机。朕授此权,非轻忽纲纪,实为社稷计也。”

“诸卿担忧实际不必,诏中所涉‘便宜行事’,仅限遇敌突犯、城池垂危之际,非谓平日可擅调兵马;何况事后需具本详奏,由兵部、五府核查,若有滥用职权者,依律重处,诸位也不必担心将领自专。”

她话头稍顿,语气转肃:

“至于夜发中旨,昨夜兵部急报,左卫城危在旦夕。若拘泥翌日追认,则三关生灵何辜?六科恪尽职守,朕心甚慰。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策!”

不曾想,给事中扑通跪了下来,双手捧笏过额,声厉而尖道:

“纵使边关暂失一城一地,不过疥癣之疾;若使将帅擅专成例,实为膏肓之患!”

“宁可忍一时战守之失,不可开万世僭越之端!”

一时间,群臣中竟有三成跟着跪下,口中齐声道:“恳请陛下三思!”

江书鸿高坐龙椅之上,冷眼瞧着下面这群人,心中只觉一阵凉意。

这话说得十分好听,好像是为社稷考虑。然而如今边关的几位将领,无不是常驻边关、以命卫国之辈,这些年来何曾有过异动?方大将军戍边二十载,身上十七处箭伤;唐总兵独守孤城,粮尽时连战马都杀了充饥——若真想拥兵自重,何必在苦寒之地熬到白头?

倒是这些文臣,一遇兵事便高谈祖制,可曾亲眼见过边民易子而食的人间炼狱场景?

说到底,不过是怕武官权重,动了他们的清贵地位罢了。

萧景明或许从小被灌输皇权至高无上,萧家人的江山大于一切,又或许在长久的朝堂制衡中浸淫,早已习惯了这些自私自利的心思。

然而江书鸿还未受此荼毒,这不符合她对“为君”和“为官”底线的期冀。

她终于忍无可忍,嗤笑冷声道:

“边关诸将,十载戍边,餐风饮雪,以血肉筑长城者,岂是朝堂诸公笔下可轻描淡写之辈?若真有异心,何苦在苦寒之地搏命?”

她目光扫过文臣队列,语气转厉道:

“尔等口口声声防藩镇之祸,可曾亲见将士冻裂的手足?可曾听过边民哀求的哭声?”

“好一个‘宁可忍一时之失’——原来在诸公眼里,边关百姓的性命,不过是维系权柄的一点小代价?”

这话说得重,底下群臣无论反对与否,齐齐跪了下来,求皇上息怒。

看此场景,心知皇帝心意已决,萧景明最忠心的一批心腹站了出来,与反对的文臣争执起来。

萧景明若是知道自己这群忠诚拥趸,正在为她的新政据理力争,想必死也要从雍和宫中闯出来。

可惜在他一无所知的时候,江书鸿已经推行下了这道政令。

她在群臣争执半晌、支持自己的一派逐渐占了上风之时,反倒缓声开口,退了一步:

“朕知各位心下疑虑,便着中书省即刻拟旨补充:此令试行一载,期满由九卿共议存废,诸卿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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