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南锣巷王家二公子?”
容朔不经意地捋一捋衣袖,神色平淡地问道,“林姑娘说的可是王信迁?你打听他做什么?”
林清如面不改色,“不过是方才在大堂中听得有人议论,随口一问罢了。”
“不过是个破落户家的少爷,也劳林姑娘费心?”
“破落户?”
“他家早些年间有几分产业,不过后人皆是游手好闲之辈,早被败光了只剩一副空架子。”容朔哂笑,“王信迁整日里喝酒赌钱,斗鸡走狗,是个没正形的。”
林清如微微点头,“多谢容公子告知。”
容朔嘴角斜斜一勾,“林姑娘不会是为了叶家姑娘之事吧?”
林清如一愣,“容公子如何得知?”
“不过是听说王家上门向叶家提亲过罢了。”
林清如闻言不由得皱眉,“王家竟向叶家求亲过?”
“叶家哪里看得上王家那点破落家业,早也拒绝了。”
林清如沉思着点点头。又话锋一转,试探起容朔身份,“王家破落,倒是容公子风流贵气,不知是哪家公子?”
她实在是好奇。
容朔嗤地笑了一声,“我亦是个破落户罢了。”
见他仍是不曾漏了半点身份,林清如不好多做试探,只好就此作罢。
这日下了朝,林清如看着时辰还早,便对着雪茶说到,“那日听叶姑娘说她家铺子也在西街街头,我们不如去看看。”
雪茶点了点头,“如今物议如沸,京城对叶姑娘议论纷纷。想来她不好过。”
林清如从宽袖中摸出那日她给的白玉坠子。那是一块温润好玉,被雕成小兕模样,怒目圆瞪,虎虎生威。雕工精美,栩栩如生。
“我与她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如今流言四起,又涉及她的清白,只怕她会想不开。”
雪茶冷哼一声,“何至于此,我若是叶姑娘,必定命人狠狠教训王信迁!”
她脸上有忿忿神色,“定是那王信迁求亲不成!蓄意报复!”
说着,她漆黑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殷切地看着林清如,“大人!可有什么条文律法,能将王信迁问罪治理的?”
雪茶鼻子微微一皱,露出些鄙夷神色来,“若是将他丢去大牢几天,看他还敢不敢如此猖狂,平白造谣生事,污蔑女子清白。”
林清如苦笑着摇摇头,“哪有这般律法,只以造谣生事给人定罪。”
雪茶不满地瞪大了眼睛,“若不能秉公处置!岂不是人人都可如此群起效仿,玷污女子清白?”
“条文律法也总归不能面面俱到。尤其是对于女子。”林清如无声地叹气,“更何况,流言已然形成,众口铄金。即使能抓得了始作俑者,也难以抵挡三人成虎。”
她的笑容颇是无奈,“总不能把所有纷传流言之人,统统都抓起来吧。”
“若能澄清流言,纵使将这些长舌之人抓起来又何妨?”雪茶看起来有些气鼓鼓的,“更何况,就是要狠狠惩治了始作俑者,以作前车之鉴,后来之人才不敢轻易再犯。”
林清如失笑,“我看你才该去做提刑按察,重刑之下,看谁还敢罔顾法纪。”
雪茶撅着嘴,小脸微红,“大人何苦取笑于我。我不过是心里话罢了。”
她凑至林清如面前,“倒是大人,日后若是加官进爵,位极人臣,定要好好将这些条文律法修改一番!”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总不能让我们女子凭白受了委屈,却无处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