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裙摆被外力一扯,她低下头去,惊愕道:“做甚?”
半蹲的晁丹手撑着膝盖,仰头催促:“快上来!”
赵濯灵扫了眼周围异样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拎起裙摆跨坐到他肩上。
位置的升高让她的心跳一滞,只听晁丹高声问:“现在能看见了吗?”
“能看见!”她朝后面望去,“车队好长啊。”
晁丹是北方大汉,还有一半胡人血统,赵濯灵坐在他肩上,可以称得上一览无馀了。
花车过处,沿途的富人争施金帛,眼都不眨地朝车里扔金银宝物,赵濯灵也解开算袋,抓了一把金币抛出去。
待车队远去,维持秩序的军士也跟着离开,人海重新涌动起来。
赵濯灵着地后,有些不好意思,边掸裙子边问:“你累不累?我还挺沉的。”
晁丹拍拍双袖,“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做人肉胡饼都不够盛一屉。”
赵濯灵瞪了他一眼,嗤道:“太平盛世,没地方找人肉胡饼给你!今日我请客,吃羊肉去。”
——
刘家菜,扬州大市里最大的饭铺,二楼窗前桌上,摆着两大盘炙羊肉和几碟时鲜,又见缝插针地塞了几份小菜。
晁丹给自己倒了盏酒,瞧了瞧对面正仔细挑鱼刺的赵濯灵,微笑着一饮而尽,而后转向窗外。
刘家菜傍河而建,窗下就是流水,河面飘着初秋的落叶。
赵濯灵顺着晁丹的视线看下去,问道:“你不打算回京了吗?”
“不急,我没家,在哪儿都一样。”
“那……你要是暂时不打算走,不如在扬州城盘个铺子。”
“你什么意思?”晁丹盯着她的眼睛。
“我骗家父说你是商人,你若一直待在扬州却无所事事,他老人家难免生疑,再说,你总不能还去做以前的营生吧?”
他笑了笑,“你这是嫌弃我?”
赵濯灵瞟了他一眼,把玩着酒盏,“你有什么值得我嫌弃的?”
晁丹自讨没趣,一饮而尽,“那我就成全你的谎话吧。”
“你答应了?”
他点点头。
赵濯灵坐直了身子,兴致勃勃地问:“那你想开什么铺子?”
“你想我开什么铺子?”晁丹夹了块羊肉。
“我对行商一窍不通,可别问我。”
“书呆子。”
赵濯灵也不恼,饮了口桂花酒,叹道:“着实一般。”
晁丹颔首,“和我酿的比,是差远了。”
赵濯灵放下酒盏,双眼放光,“你不如开个酒肆?”
他斜觑她,“我看是你自己想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