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人不信便算了。」贾延敛下眸子,轻声问:「可你为什么在这儿呢?」
他不顾心口抵着的刀尖,缓慢地撑起身来,继续道:「您不该在溟西,叶大人,您不该来这座酒楼,到贾氏的地盘。」
贾延雾蒙蒙的眼睛难得透出一丝清明,「贾氏只想做生意,不想参与阆京权贵之间的事情。」
「是么。」叶帘堂将刀尖往前递了几寸,笑着说:「可不是二公子叫我留下来的吗?」
「我,」贾延顿了顿,说:「我只是喝醉了。」
「二公子,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叶帘堂笑起来,「若我的的匕首没有架在你面前,如今被刀抵住威胁的,恐怕就是我了。」
语罢,她转眸望向角落的屏风,「怎么,还要你的人继续躲着吗?」
贾延叹了口气,重新躺了下去,无趣道:「行了,刀秋,出来罢。」
只见角落的屏风抖了抖,钻出一个人来,正是白日里守在雅间前的那彪形大汉。
叶帘堂匕首上移,抵在贾延颈间,侧眸向着刀秋说:「刀放下。」
刀秋见自家公子受胁,不疑有他,当即撂下手中刀,还顺势踢远了些。
「啊……」贾延将烟枪搁在一旁,轻声问:「大人找来这边,是想做什么?」
叶帘堂直说:「带我见大公子。」
「都是我的错。」贾延叹一口气,「是我亲自送上门了,对吗?」
「你不该打我的主意。」叶帘堂笑笑,冰凉的刀刃轻轻磨过他的脖颈,问:「能做得到吗?」
贾延垂下眸,只说:「贾氏不羼和阆
京的事情。」
「当然。」叶帘堂道:「只是生意。」
*
翌日下了细雨,溟西笼在烟雨中,分外朦胧。
贾氏大公子贾逊这日起的难得晚了半刻,昨夜雨滴打在屋檐上,吵得他睡不着觉,这会儿用冷水擦了脸,才清醒了许多。
家仆匆匆从外头撩了帘进来,身上还沾着些雨水,说:「大公子,元州朱刺史已经在偏堂候着了。」
贾氏手握溟西,说是三州的衣食父母也不为过,这些年三州的刺史青官们平日受了他许多照应,从咸元年间便隐隐有了自成小国的趋势,这些来,溟西面上还受着朝廷管束,实际上却早已围着贾氏转了。
闻言,贾逊撇了帕子,问:「他来做什么?」
「送东西来的。」侍从压低声音说:「外头了五六辆马车。」
贾逊嗤笑一声,「乡下来的小官,能送什么好东西。」
「哎。」侍从应了一声,也抿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