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在这等着。
「这……」
行商侧眸看一眼叶帘堂,当即摇了头说:「这怎么行!」
这位帘堂姑娘手下管着的,可是黑市第一大头聚宝台,背后更是靠着阆京世家,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时将人卖出去。
「怎么不行?」贾延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哎呦,二公子。我,我本就是打算只走元州城的水路的。」行商陪笑道:「溟西水路哪是我能走得起的……」
「不行。」贾延拉下脸来,「你既然不愿领本公子的情,那这趟生意也别做了。来人!将他的货物扔……」
「别,二公子,二公子!」行商赶忙扑跪在他华贵的衣摆之下,慌乱道:「二公子,我,我一家老小就指望着这批生意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小的失礼!」
「那不成。」贾延说:「这赌局开都开了,你说不要就不要?」
闻言,叶帘堂总算明白这位终日饮酒作乐的二公子为何被评说行径荒诞了。她看一眼地上哀求的行商,忽地开口,说:「行啊。」
贾延有些诧异地抬起眼来,恰好撞进叶帘堂狡黠的眸中。
她眯着眼笑,「我可以留下来。」
第95章
巨贾「你丶好丶厉丶害丶啊!」……
贾延说是要将叶帘堂留下,可人真留下来了,他却又跑去同楼下的酒客喝了个稀烂。等叶帘堂找到他时,正见他半死不活地枕在侍女膝上,空气中仍飘荡着上好的芽骨香。
见她过来,贾延似乎才猛地忆起她的存在,起身时挥退了侍女,多情冶艳的眼便半睁不睁地看着她。
叶帘堂心中有着盘算,便上前将他的烟管拨到一旁,轻声道:「二公子?」
白日里她与贾延说话时,总是轻轻颔着面,似是贵女矜持羞涩,不愿同旁人对视。而如今她走的近了,贾延借着月光,这才头一次看清了她的脸。
「……你怎么在这呢?」
贾延半眯着眼,抬手拨乱她颈上的白纱,目光便落在她侧颈的那条触目惊心的赤色疤痕之上,几声闷闷的笑后,他说:「我只在吊死鬼身上见过这种伤……」
叶帘堂没说话,只垂眸打量着他。
「我母亲被吊死时,颈上的伤口与你的一样……只要我不喝酒,便夜夜都能看见她。」贾延又笑出声来,「你呢,叶侍读?阆京说你死于不明身份的暗杀之中……可现下,你到底在我的眼前,还是在我的梦里?」
叶帘堂挑起嘴角,一把短刃无声从袖间滑出,抵在他心口,「二公子觉得呢?」
「啊……别这样嘛。」贾延分明看见了刀,却并不防备,仍大剌剌地躺在榻上,唇边溢出丝丝缕缕的烟,说:「……看着侍读还在活蹦乱跳,我很开心呢。」
「开心?」叶帘堂挑了眉,「我同二公子没什么交情吧。」
「是了,叶大人不认得我,可我却认识叶大人。」贾延微微撑起身,带来更为深重的芽骨气味,叶帘堂皱了眉,他却笑起来,「春日流水粼粼,大人初封侍读,能乘宫车出入皇城。那时,我本欲前去致意,可您却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坐车去了呢。」
闻言,叶帘堂愣了愣,但转念一想贾氏二公子向来荒唐又不着边际的作风,便哼笑一声,道:「又是瞎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