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斗似的头微微仰,那姓水的道:“姓段的,早几年我已与丹江长哥儿们扭在一起了,三江的船帮都要捧我为老大,你想想我还能叫你骑在我的头顶上?”
段洪双目几乎憋出眼眶外,他早已断气了。
杀戮不因段洪的死而停止。
杀声已自前面往后面推进,火光已在第三进院中冲天而起,段洪的内眷三十二人,丫头仆妇与庄丁护院也有五十多人,能杀的仍在拼命。
七进大院杀到三更天方平息下来。
姓水的已站在后院长廊上,他太清楚段洪一家大小每个人,因为他与段洪是结拜兄弟。
就在血迹斑斑里,他看着每一个死在地上的人——段洪的两个老婆,也是他时常叫的大嫂。
然后段洪的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只不过他对段洪的小女儿没记忆,因为血泊中也不有个五岁大小的女孩子,那是总管的小侄女,却也死在后院里。
姓水的以为那个小女孩,也是段洪的小女儿,他放心的哈哈大笑了。
他以为斩草除根,坝上的基业在一场火拼中尽入他的囊中了。
他留一小撮人守在坝上,并公开宣布成立三船帮,当然了,姓水的成了三船帮的龙头老大。
火光燃烧地狂烈,附近山坡上两个抬轿的不敢多留,他们抬着段玉匆忙地回到段玉的外公家中于是,段玉又被送到一个很秘密的地方去了。
只不过这幕活生生的惨剧,却在段玉那小小的心灵上生了根,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夜所看到的一切。
当时她并未哭,这可不是她勇敢,而是早就吓呆啦!
如果不是她回到外公家,她一定活不成。
段大姐木然地直视着,她很悲哀,但双手却紧紧的握着,她的秀发有一半披掩着半边面。
高峰深深的瘪叹了一声,道:“该死的水龙!”
段大姐口干舌燥地说话,闻得高峰的话,她像被雷电劈了一下似的,忽然转身抓住高峰的双臂吼道:“小弟,你说我要不要取姓水的人头?”
“要!”
“你说我要不要毁了三船帮?”
“要!”
段大姐又道:“这比不共戴天大仇还令我难以忍受呀,小弟,你说,我只是个女人……”
高峰道:“大姐,小弟一定为你效力,我也有信心能切下水龙的项上人头。”
段大姐忽然投入高峰怀里,她笑着哭了。
她的泪水滴着,但笑得真可爱!
她用手摸着高峰的肩头,道:“小弟,我知道你在内心中恨我,而且还恨不得我死。”
高峰道:“是的,我有这种想法。”
他本来不承认,但他却也明白,段大姐比他精明多了,如果想在她面前撒谎,简直是白痴嘛!所以他毫不迟疑地加以承认。
段大姐道:“你为星儿、月儿,你应该恨我,如果你不恨我,反倒对不起星儿、月儿。”
高峰的心中好像被人刺了一刀似的,他紧闭着嘴巴。
段大姐又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星儿、月儿是甘心的,她们宁为我而死,儿女情长比不过她们对我一片忠心,小弟,这就是江湖,江湖上不少像她们这种忠心耿耿的人,就好像我的几个杀手。”
高峰道:“大姐,你一定为他们付出了什么。”
段大姐道:“我帮过许多人,我也祈求别人的帮助,就好像小弟一样,我乐意有你这般高手相助。
高峰道:“大姐,我只会那么一招,我能被你称做江湖杀手?”
段大姐道:“只要能把人的头切下来,就算半招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