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众人往内院走的时候,身后的来旺,倒是赶紧快走了两步,
“奶奶,东府那边,蓉哥儿摔了腿,并未南行,之后托付贾蔷代为南下,蓉哥儿府上付了银钱,坐的侯爷商会客船南下,已经走了几日,奴才送货的时候,那边的管事才告知,小的不敢耽搁,今个才想起来回话,还请奶奶恕罪。”
之前提起这个话,什么时候动身,倒是自己给忘了,今个一早,这才想起来,可贾蔷已经走了好几日,眼看着就快到江南了,
“去就去了,别人不问,你也别在府上嚷嚷,都是宁国府一脉,谁去都一样,料理了后事,这就往回赶,也没人会特意问这些。”
王熙凤的心思怎会在这些事上,既然老太君都想要瞒着,她也不会提起,人都留在金陵了,谁会想着,
“是,奶奶,奴才心里明白,还有,红楼的俞管事,清晨的时候,送了拜帖,说是寻个时间去孟府瞧瞧,有了信之后,再来府上和奶奶报信,余掌柜留了话,说若是孟家同意,这婚事是先定,还是后定,若是不同意,这事如何说。”
来旺脑门子见汗,那位余掌柜可是京城有名的大媒人,既然开了口,里面的事说的也明白,可来旺怎敢胡言,宝二爷的婚事,哪个下人敢嚼舌头,
已经走到中庭院落的王熙凤,脚下一缓,想起上一次寻余掌柜的事,因为红楼才子佳人太多,以至于没见到正主,虽说有了话交代,这心底,总归是有些忐忑,既然余掌柜回了话,怕是要登门的,
既然登门,那么总归是能谈个结果,孟家若是同意,想来老太太也是高兴的,可若是不同意,于两家的名声可不好,想了想,回道;
“不急,先见过老太太再说,”
“是,奴才多嘴了,”
一众人旁若无人,入了角门,朝着内堂走去,
而府外,
京城北城聚德坊,
孟府就在聚德坊西的位子,孟历下了朝之后,急匆匆往回赶,入了府,就朝着夫人的屋子走去,
进了屋,就寻见夫人和爱女坐在炕上绣着女红,如今天色逐渐暗淡,屋里的光影也有些模糊,宽慰了一句,
“夫人,月云,天色暗淡,女红也不急于一时,”
这一声宽慰,也让母女二人抬起头,孟夫人放下女红,有些诧异问道;
“老爷今个怎么下朝那么早,可是休沐了,”
不提衙门的事还好,这一说,反而让孟历脸色难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口气,
“哪有那么好的事,衙门现在也不清净,江南那边,早之前递上了折子,如今又递上折子,关键在于所述之事句句在理,都察院这边,只能把折子往上递,但若是处理不好,就怕引起朝堂震动,”
想着想着,不光自己头疼,就连衙门里几位大人,更是满脸愁容,江南那边的事,都是上面的人去角力,就连洛云侯也参与进去,上的折子,最多的就是那个徐长文,关键还是冯兄女婿,怎好直言,
孟夫人有些奇怪,老爷这些反应,可不寻常,
“老爷,衙门的事,再难,不也是有几位大人做主,你也不必劳心,再说了,什么折子,能让你那么忧虑,”
放下女红之后,也拉着女儿,把手里的活放下,而后起身下了炕,端起茶壶,给老爷奉上一碗茶水,陪坐在身边,穿着明黄色的罗裙,虽然年过半百,但以为小家碧玉的温润,却依旧在身上,
“都像夫人说的那般,就好了啊,可惜,是江南那边闹腾的,而且还有冯兄的姑爷也在其中,状告上官,他也敢做,哎,”
一想起折子里写的,言辞过于大胆,对上官毫无敬意,显然是官场大忌,
“冯兄的女婿,就是那位新科案,这不是才刚去江南,最多也就是知县的位子,怎会闹出这些,这才多长时间。”
孟夫人有些不信,一个小小知县,就算闹,也不会把折子递上京城,而且没有府衙这些人的暗手,折子走不出江南地界,这些话也未避开孟月云,官宦人家的小姐,总归是要明白的,
“谁说不是呢,可惜,句句在理,人证物证俱在,没理由不查,而且不止他一人,新任监察使苏崇也上了折子,还有南大人那位案知县徐东,也跟着凑热闹,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知冯兄知不知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新科案,得势之后,也拿捏不定啊,”
说到最后,眼神反而看向女儿,或许,还真的不能找那些新科新贵,若是野心极大,闹出这般乱子,谁能收拾,或许还是自己想的那般,寻个勋贵之家子弟,做个大娘子多好,
想到门房递的拜帖,顺手掏了出来,放在桌上,孟夫人有些好奇,打眼瞧了一下,竟然是红楼余掌柜的,脸上一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