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着水浮出水面,双手下意识乱抓,抓到非途的衣领后立刻缠上去。
非途没有脱外衣,宽大的袖子漂在水面上,乍一看像是将南山裹起来了。
南山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眼睛时,猝不及防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的瞳孔很黑,看人时直勾勾的,能清楚地倒映出她的脸。
也只能倒映出她的脸,他的眼睛里,好像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南山看得心头一颤,正要说什么时,非途突然觉察到身体涌现一股热意,他眉头倏然皱了起来。
“怎么了?”南山问。
非途不说话,放开她沉入了湖底。
南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头扎进湖里后,就看到他已经游得只剩下一点背影了。
这座湖连通画牢山地下水脉,表面看起来只有三五亩田地那么大,实际上不知道有多深。
眼看着他已经走远,南山不敢托大去追,万一在地下迷路,那真是要活活困死在里面。
南山游上岸,用灵力祛除了身上的水汽,扭头到床边坐下等着。
等啊等,等得夜都深了,仍然没见他回来。
南山心里担心,又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好继续等。
最后她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早上惊醒时,非途正趴在床边盯着自己看。
一睁开眼就看到有个男人趴床头这件事,的确让人心惊。
南山舔了一下发干的唇,开口时声音还透着刚睡醒的哑意:“你干什么?”
非途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多新鲜,一条蛇,竟然也有心事了。
南山觉得很好玩,又追问了他几句,见他一直不肯说,也就只好由他去了。
日子又正常地过了两三天,天气愈发热了,山林里的热气更是出不去,蒸腾出一堆水汽。
南山连续两晚都没睡好后,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就是让非途变回蛇身,自己挨着他睡。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有用,第一天这么做的晚上,她就睡了很好的一觉。
她睡得好,非途却睡不着了,上半条身体盘在床上,下半条垂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她。
难熬的一夜过去,天光即亮时,他总算睡了过去。
南山却要醒了,轻哼着翻个身,摸到坚硬冰凉的鳞片后,又贴得更紧了些。
她穿的少,小腿和胳膊都露在外头,毫无阻碍地汲取非途蛇身上的凉意。
非途倏然睁开眼睛,一个翻腾把她甩在了床上。
南山人还没清醒,身体已经顺势翻个跟头单膝落地,一脸警惕地酝起灵力:“何人来犯!”
没人来犯,反而是某条蛇仓皇地冲进了山林。
“……怎么回事?”南山嘀咕一句,又倒在床上睡回笼觉,可惜没有非途这个冰凉凉的家伙在,她这个回笼觉睡得一点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