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小七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再是广播式的播报,而是带着一种罕见的情绪波动:
“检测到第十三次共振信号。持续时间0。07秒。坐标锁定:格陵兰冰盖东部,原‘织命之所’地下基地废墟。信号内容……是一段音频。”
江辰猛地抬头。
“播放。”他命令道。
一阵沙沙的电流声后,一个极其微弱、仿佛穿越千年时空的声音缓缓传出:
【“……谢谢你,活了下来。”】
女人的声音,苍老而温柔,带着北欧口音。
全场寂静。
江辰整个人僵住,瞳孔骤缩。
那是……母亲的声音。
不可能。她早已死去十年。录音?伪造?幻觉?
可小七紧接着确认:“声纹比对完成。匹配度99。8%。来源非数据库存档,而是实时传输。信号发射源位于格陵兰冰层下327米处,与当年‘织命之所’主控室位置一致。”
“织命之所”??那个他曾亲手焚毁的秘密实验室,传说中汇聚全球祈愿之力、操控命运概率的终极装置。官方记录显示,它已在雪崩中彻底坍塌,永埋冰川。
可现在,它醒了。
琉璃抓住他的手臂:“别去。”
“我必须去。”他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
“你以为那里还有她吗?那只是机器残留的记忆回放!是数据幽灵!”
“我知道。”江辰望着北方,“但我答应过她最后一句话??‘妈,我会好好活着’。可这十年,我一直活在她的影子里。如果那里真有什么等着我,不是复活,是告别。”
三天后,私人科研船穿越北极浮冰区,停靠在格陵兰东岸。
江辰穿上特制防寒服,带领一支由地质学家、前织命所研究员和小七远程支持的技术团队,深入冰层钻探通道。随着电梯缓缓下降,四周温度降至零下五十度,呼吸都凝成霜晶。
终于抵达底部。
废墟呈现在眼前:断裂的金属支架、破碎的量子服务器阵列、墙上残留的古老符号??那是“概率神学”的图腾,曾被信徒视为通天之路。
而在中央大厅,一台孤零零的终端仍在运行,屏幕闪烁着蓝光,文字一行行浮现:
【欢迎回来,观测者01号。
系统重启条件达成:十万亿情感能量共振触发最终协议。
您有权查看‘织命计划’全部真相。】
江辰走上前,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
“你要看吗?”耳机里传来琉璃的声音,遥远如星语。
“要看。”他说,“不是为了掌控命运,是为了看清自己走过多少弯路。”
按下回车。
全息影像展开,一段尘封的历史徐徐揭开:
??“织命之所”并非人类发明,而是二战末期,一群流亡科学家接收了一段来自宇宙深处的信号,其中包含一套关于“集体意识影响现实”的数学模型。他们建立实验场,最初只为研究心理暗示对疾病治愈率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