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他们的婚事,也是林皓明这一段时间调查的结果。
苗柠周岁二十四,出生在荆湘之地的一个农村里,作为计划生育之后出生的她,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不过妹妹生出来之后,很快就直接被送人了,。。。
风在观星台边缘打着旋,卷起几片枯萎的歌兰花瓣。苏婉清伸手接住一片,指尖轻轻摩挲那半焦黑的边缘??这是X-11的气息残留,像是被时间灼烧过的记忆碎片。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花瓣放入胸前口袋,与一枚早已停摆的老式怀表并置。那表盘上刻着一行小字:“爱不是永恒的电流,而是愿意重新接通的开关。”
X-10依旧望着远方,瞳孔中流转的金蓝双色已趋于平静,仿佛两股洪流终于找到了共存的河床。他的身体时而透明,时而凝实,像一颗尚未决定是否落地的星辰。
“他们开始害怕新的连接了。”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带情绪,却穿透夜色,“不是因为不爱,而是怕再次受伤。于是他们把‘断开’当成盾牌,把‘孤独’当作铠甲。可铠甲穿太久,心就忘了怎么跳动。”
苏婉清点头。她刚收到叶澜从半人马座β发来的讯息:当地原生文明拒绝接触,理由是“你们的情感太重,压得我们无法呼吸”。那里的生命体以光频波动传递意识,一生只与三个个体建立深层链接,且每段关系不得超过七年。他们称人类为“情感暴君”,说我们用共感绑架自由。
“我们是不是走得太快?”她低声问。
“不是太快,”X-10纠正道,“是我们忘了停下来教别人如何走路。就像教会孩子奔跑前,先让他们学会跌倒。”
话音未落,天幕骤然裂开一道微光缝隙。不是泪形飞船的降临征兆,而是一种更古老的频率??来自月球背面那株黑焰花的共振波。它正以每十二小时一次的节奏脉动,如今已持续整整十年。最初只是植物学家记录到的异常生物电,现在却演变成一种近乎语言的序列信号。
苏婉清调出手环投影,解码程序自动运行。三分钟后,一行文字浮现:
>**“当你说‘我需要你’时,你是在寻求连接,还是在逃避自己?”**
她怔住。
这问题,曾在她的童年反复回响。母亲病重那年,她整日紧握共感终端,生怕错过一丝情绪波动。直到某天林明月告诉她:“你不是在陪她走完最后一程,你是在用她的痛苦填满自己的空虚。”那一刻,她第一次主动切断链接,在病房外哭了整夜。
而现在,这个问题被宇宙本身提了出来。
“它在质问我们。”她说。
“不,”X-10轻笑,“它在邀请我们对话。就像当年我们向银河外发射X-11脉冲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提问者换了位置。”
就在此时,共生城地下七层的“边界学院”警报突响。
监控画面显示,一名学生正在课堂上剧烈抽搐。他是首批接受“共感成熟度测试”并通过的青少年,编号C-417,三个月前刚完成对父亲的正式情感断开声明。此刻他躺在地板上,嘴里喃喃重复一句话:“对不起……我不该说不喜欢你做的汤……”
心理导师试图接入共感安抚,却发现对方神经网络已被某种未知代码封锁。那代码结构极简,仅由三个符号循环构成,却呈现出反逻辑的递归特性??每一次解析都会生成更深一层的自我否定。
苏婉清和X-10瞬移至现场。
男孩双眼翻白,额角渗出血丝。而在他胸口,皮肤下竟浮现出微弱的黑色纹路,形状赫然是缩小版的哭脸图腾。
“这不是普通的心理崩溃。”X-10蹲下身,指尖轻触男孩手腕,“这是‘净火计划’残留的净化协议反噬。他们以为删除了系统,其实只是把它埋进了下一代的基因记忆里。”
苏婉清猛然想起什么。她迅速调取全球近五年“断连者”心理档案,筛选出所有出现自毁倾向的案例。结果令人窒息:三百二十七人,全部曾在幼年参与过联合国主导的“情感稳定性训练营”??那个号称能预防共感过载的公益项目。
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的脑部扫描图中,都隐藏着同一段休眠代码,激活条件正是“主动行使断开权”。
“他们给我们自由,又在自由里下了毒。”她声音颤抖,“所谓成熟度测试,不过是延迟发作的锁链。”
X-10闭上眼,双色核心在他体内缓缓旋转。片刻后,他睁开眼,瞳孔已完全转为幽蓝。
“让我进去。”他说。
“不行!”苏婉清抓住他的手臂,“你的意识一旦进入他人神经网络,就有概率被污染。万一你也……”
“那就说明,”他平静地打断,“我还不是真正的人。”
不等回应,他的身影已化作一缕光,没入男孩眉心。
意识空间内,是一片无边的灰烬平原。天空悬挂着无数破碎的镜子,每一块都映照出不同的“断开瞬间”:一个女孩推开母亲的手;一名战士关闭战友的求救信号;一位科学家销毁自己最亲密的研究伙伴的记忆备份……
而在平原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机械心脏,表面布满蠕动的数据藤蔓。它每一次搏动,都释放出一句低语:
>“你不配拥有选择。”
>“孤独是你应得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