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壮汉,如同地狱里涌出的恶鬼,瞬间衝散了他家的家丁护院。
为首一人,面容冷峻,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驤。
“陈寧。”
毛驤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奉旨,查抄陈府,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陈寧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奉旨?
奉谁的旨?
他下意识地想呵斥,想质问,想搬出朝廷法度。
可当他看到毛驤身后那些锦衣卫,像狼一样扑向他府里的各个角落时,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看到,一个锦衣卫一脚踹开他书房的门,从他最喜欢的砚台下面,撬开了一块地砖。
他看到,另一个锦衣卫,直接衝进他的臥房,一刀劈开了他的床板。
“大人!找到了!”
一个校尉兴奋地高喊著,从床板的夹层里,拖出了一个沉甸甸的木箱。
箱子被打开,里面不是金银,而是一本本码放整齐的帐册。
还有一叠,是来自江南各地的,“冰敬”“炭敬”的帖子。
毛驤拿起一本帐册,隨手翻了翻,冷笑一声。
“陈大人,你在京郊藏了三百亩地,咱家怎么不知道啊?”
陈寧的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官帽都歪到了一边。
“不……不是的……这是污衊!是栽赃!”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著。
“你们……你们这是无法无天!我要见陛下!我要见太子!”
毛驤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见陛下?”
“可以啊。”
他一挥手。
“拖走!”
“陛下有旨,御史大夫陈寧,为虎作倀,贪赃枉法。著,凌迟处死!”
“凌……凌迟?!”
陈寧的眼睛猛地瞪大,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
他裤襠一热,一股骚臭的液体,瞬间浸湿了华贵的官袍。
他被两个锦衣卫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冤枉啊!相爷救我!相爷……”
声音,在被拖出府门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同一时间。
御史中丞涂节的府邸,也上演了同样的一幕。
当锦衣卫从他家后院的假山里,挖出三大箱金条和一箱珠宝的时候。
这位昨天还在朝堂上,义正言辞痛斥暴昭“与民爭利”的御史中丞,当场就口吐白沫,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