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掛七重鮫綃纱,隨风轻拂,如云似雾,既遮日光,又添朦朧之美。
整块交州象牙雕成床架,上铺西域驼绒毯,触之如抚云絮。
镜面打磨如月,四周嵌瑟瑟珠(绿松石),映照时人面如染碧霞。
博山炉中焚著零陵香混龙脑,青烟裊裊,在阳光中凝成淡金色雾靄。
蔡夫人正斜倚在象牙榻上小憩,身上只披一袭柿红鮫綃衫,衣料薄如蝉翼,在午后斜阳下近乎透明。
单手支颐,青丝未綰,如瀑般散落榻上,发间一支金凤衔珠步摇斜斜欲坠,隨著呼吸微微晃动。
另一只手轻搭在腰腹,指尖染著凤仙汁,红艷如血,衬得肌肤愈发莹白如玉。
內里只著金丝訶子(抹胸),上绣交颈鸳鸯,丝线里混了夜光珠粉,暗处隱隱生辉。
下裳竟是开衩纱裙,裙摆只及膝上,露出一双未著袜的玉足,足踝繫著九转金铃,稍一动弹便叮咚作响。
唇上涂著硃砂胭脂,因小憩微张,似笑非笑,仿佛梦中也在算计著什么。
一缕阳光透过纱帐,恰好落在她裸露的肩颈上——那里有一道若隱若现的红痕。
榻边小几上摆著半盏残酒,杯沿沾著口脂,旁边散落几颗益州进贡的荔枝,剥开的果壳还带著汁水,在象牙案几上洇出淡红的渍,宛如点点落梅。
近身侍女恭恭敬敬的站在象牙榻一旁双手置於身前。
似乎是睡醒了,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臥在榻上的蔡夫人睁开了风情万种的眼眸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去,拿著本夫人的令牌,去城中家中的暗部,让其给在夷陵的蔡將军传信,將府邸內近日的情况告知给蔡將军。”
“是,夫人。”
侍女听闻之后,从梳妆檯上拿起一块令牌,然后便走出了別院。
见侍女走后,蔡夫人的眼眸盪起一抹春色。
“刘表这个无能之辈,只是一个消息就被嚇得如此失色,若是他日段羽真的兵临城下,蔡氏还要跟著这种无能之辈一起陪葬?”
“哼哼。”
“早就听闻段羽乃是当世世之虎將,只怕那身体。。。。。。也是极为强壮呢。。。。。。”
丁香小舌无意在嘴唇之间舔过带走了一抹殷红吞咽至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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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庐江郡。
秋风卷著长江的水汽涌入军帐,帐內火盆摇曳,映照著孙坚那张稜角分明的脸庞。
此时的孙坚正与程普、黄盖、韩当等將领围坐在沙盘前。
也是数日之前,刘繇因孙坚不听调令,以孙坚不遵命令为由准备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