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杯无猛地睁眼,眼里血丝未退,“皮又痒了?”
下一瞬,驰杯无撑着软褥,一脚踹出。
靴尖正中鹰尔行锁骨下方,可就这点力道,鹰尔行整个人纹丝不动。
“辅爷,”他嗓音低哑,掌心顺势攥住驰杯无的脚腕,指腹隔着单薄靴筒摩挲踝骨,“奴才替您暖脚。”
驰杯无收回脚,他是真嫌恶心。
他就不明白了,这么个恶心玩意儿,上辈子那般废物的景弘到底凭什么驾驭的住?
想到这里,驰杯无眼底那点红意更盛,像雪里燃起的火。
他抬手,指尖勾住鹰尔行脸上的布,猛地一扯。
“好好的一条狗,怎么就学不乖呢?”
鹰尔行抬头仰视他,却半点不见劣势,“奴才天生不受教,您要我乖,得先给我骨头吃。”
“骨头?”驰杯无指节掐住他下颌,声音发狠,“一条朝着主人龇牙的猎犬,连看门都不配,还想吃骨头?”
驰杯无继续道:“你爹鹰潭,战功赫赫,于千军万马之中进退有度,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犟种?”
“鹰潭”二字落地,鹰尔行牙根蓦地酸痒,齿尖几乎咬出血来。
他抬眼,黑眸里那点乖顺倏地翻成野性,像雪夜被踩住尾巴的狼,“奴才的犟,是鹰家祖传的。”
“祖传?”
驰杯无嗤笑,“怕不是吧,你爹在东境,用军功跟大靖换骨头,你用什么?”
言下之意——
你爹是看门狗,你算什么东西?
他指尖顺着鹰尔行的下颌滑到喉结,轻轻一压,“一只手?还是命?”
“都不能够吧。”
鹰尔行喉骨在他指下滚动,他真是瞎了眼了,这哪里是什么美人……
这分明是披着人皮的蛇蝎!
皮囊之下全都灌满了毒汁!
连呼出来气都能毒死人!
鹰尔行低低笑了一声,嗓音被毒意浸得发哑,他咬牙切齿道:“主子要手,奴才给手,主子要命,奴才给命。”
驰杯无这才满意地眯起眼,指腹缓缓抽回,带起一点微不可察的颤,“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说罢,他重新靠回软褥。
待驰杯无阖上眼,鹰尔行将目光锁在了他的脖颈处。
早晚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