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晏如收回手,没什么表情说:“你可以走了。”
宁璇当然想赶紧离开。
作为奴婢,她比主子起得还要晚也就算了,还被当场抓了个正着。
偏偏老天爷仿佛打定了主意要叫她出糗,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她的腿麻得根本站不起来。
越着急越狼狈,宁璇憋得脸都红了,也没能将自己从地上拔起来。
假使周围有地缝,她一定一定会扎进去。
然而殿内的玉温白光滑,并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为了不让殿内的另一个活人误会自己想赖着不走,宁璇对上钟晏如居高临下的目光,喏喏道:“奴婢的腿麻了,稍缓下便走。”
少年没说什么,大抵并不在意。
他自小立在高阁金殿,哪怕曾以“温润有节”闻名,骨子里却是与身俱来的眼高于顶。
因为不在意,所以肯施舍宽容。
皇室高高在上的仁慈便是如此堆砌起来的。
他平静的眼神让宁璇愈发羞愧,终于勉力撑着柱子站起来。
“奴婢这就退下。”再晚会儿沈鹊就要来了,宁璇不想被更多人看笑话,欠了欠身子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钟晏如在她转身的那瞬瞟见她手腕上的一圈红痕。
宁璇生得白,绯红的痕迹十分明显,甚至算得上可怖。
那是昨夜被他攥出来的。
眼下青天白日,钟晏如不得不正视自己在失控下做出的行为。
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脸颊两侧的线条绷紧又绷紧。
*
这边宁璇轻飘飘地往侧厢走,蔫不拉几。
她不禁轻轻拍了拍热辣辣的脸,心道: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此处的人单指的是钟晏如。
宁璇将手腕上的痕迹用袖子遮掩,那里彰显着某些不能向外人道的秘密。
也不知道要几日才能完全消失。
受了疼,遭了吓,却迎来如此窘迫的早晨。
她无比希望钟晏如能够忘记昨夜以及今早的事,越性通通忘掉。
照目前一塌糊涂的节奏,宁璇已经不指望能增加少年对她的好感了。
但愿钟晏如不要就此觉得她冒失笨拙。
任重道远啊,她想,务必得琢磨新法子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