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肯脚步虚浮,要人扶着走,知道自己块头大,并不把体重压到赵却身上,却要腻着赵却。
赵却一有要跑路的意思,他就往地上倒。
庭院房是个独栋大平层别墅,院子里的泳池泛着幽幽的蓝光,此外,布置的颇有野趣——一看就容易招蚊子。
管家帮着赵却把陈肯护送到沙发上,另一位女管家早就准备好醒酒药递了上来,房间内温度正适宜,也做好了夜床服务。
赵却环顾,这一栋别墅起码住得下三家人。真他爹的后悔给陈肯定这么大的房间,都怪他说要吹什么风,在观光车上不就吹完了么。
女管家询问赵却需不需要房间介绍,赵却摇了摇头,管家们安静地退了出去。
赵却路过瘫在沙发上的陈肯时,踢了踢他小腿,小声骂:“赔钱货。”
陈肯委屈地缩了缩长腿。
赵却拿着醒酒药捏开陈肯下颚,迅速往里一塞,拿起水杯就灌,陈肯还没来得及反应,药就吃了下去,整个过程干净利索。
陈肯呆呆的。
赵却抽了两张纸,帮他抹掉漏出来的水。
陈肯反应过来了,更委屈了,“我不四狗。”
赵却挑眉。
陈肯特自豪:“我会治己次药。”
赵却翻了个白眼,踱步到迷你吧,翻出几个水灵灵的橙子,找出水果刀,切了。
陈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小尾巴一样跟着她,依在门框上,静静地看,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赵却橙子切得薄,以免陈肯这个醉鬼啃得满脸都是。她头都没抬,拿起一片橙子,陈肯蹭到她背后,低头就着她的手吃了。
啃的非常干净。
饭桌上投喂陈肯的微妙满足感再次泛上心头。
赵却把橙子全喂完了,擦了擦手,没忍住,抬手搓了搓陈肯的寸头,意外的,手感很好,头发短短的一茬像小刷子,赵却又搓了搓。
陈肯乖乖低头给她搓,赵却越搓越上头,总觉得这个场景非常似曾相识,另一只手几乎是肌肉记忆,奔着陈肯的下巴就挠了起来。
陈肯一低头就翻恶心,只能弯腰,双手撑膝,配合赵却。赵却的手挠到他下巴的时候,他反应过来了,再次郑重声明:“不四狗!”
,似无地、轻柔地抚过陈肯的头顶。
陈肯不知道是吃了酒晕晕的,还是美得找不着北了,迷迷糊糊地想,小时候他们算死对头吧,前几天他们俩还发消息互呛呢,今天怎么跟做梦一样。
想着想着,就真的梦起来了。
他梦见小时候,自己受了惊吓,妈妈拿鸡蛋给他叫魂。水煮蛋有点烫,滚过眼皮,滚过脸颊,他听见妈妈小声喊,“陈肯不怕怕哦,陈肯不怕怕。”
他就在这一声一声里,沉沉地睡过去。
这事儿是外婆做得多,今天为什么是妈妈?
妈妈,妈妈不在了。
陈肯难得消停会儿。赵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他的帅脸。
很久之后,赵却摸到一丝潮意,低头,发现陈肯哭得睫毛湿漉漉的粘在了一起,眼眶里还残留着泪滴,脆弱地像分离焦虑的小狗。
赵却的指尖划过他的睫毛,他漂亮的眼睛止不住地颤抖,眼眶盛不住泪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赵却用指腹抹掉他的眼泪,偷偷在他衣服上擦干手,难得好气儿:“才睡了半个小时。”
她不问他为什么哭,只轻轻地拍他,哄小孩儿一样。
陈肯清醒了些,她不问,他不用答,让他倍感放松。
赵却说:“你像我们家格格。”
陈肯知道格格是赵却家的邪恶比格犬,非常会狗仗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