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溯的视线扫过座位上的观众。会在这种时间窝在情色影院的,多是些形容猥琐的男人——他们胡子拉碴,套着松垮的衬衫,头发结成一绺绺贴在额头,油腻得如出一辙。
他瞥见了一个眼熟的人影,扯住谌桓的胳膊,说:“那边角落的人,有点像老鬼,你看看是不是他。”
谌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角落的老鬼坐在座椅上,仰起脸,神情陶醉不已。他手摁着一个跪在身前的长发女人,女人低着头,长发散乱地垂下,似乎在专注地吞吐。
谌桓扬起嘴角:“是他了。溯儿,我去叫他,你在这边守着,免得他跑了。”
“行。”钟溯正应下,老鬼突然一扭头,看见了他们。
猥琐的男人登时睁大了眼,像见到鬼一样大叫:“哎哟我草,谌桓?!”
“别挡路!”他一把推开身前的妓女,提起裤子就跑。
“呀——杂种王八蛋,你推你爹呢!”妓女吃疼地摔倒,嘴里发出的骂声却是年轻男人的声音。
钟溯看见他露出涂满厚粉、明显男性化的脸,怔了半秒。
不是女的,而是个男人妖。
老鬼抓住钟溯这一瞬间的愣神,扑向后一排的座椅,翻身越过去,没命地往门口跑:“你们不要追我,我才刚出院,啥事都没干,没惹你们任何人——啊!”
话音未落,谌桓抄起别人放扶手上的可乐玻璃瓶,猛地砸过去,正中老鬼后脑勺。
“砰”一声脆响,人直挺挺地倒下。
“血、血!我的后脑勺破了一个口子,救命。”老鬼扑在影院脏兮兮的地毯上,伸手摸了一手血,崩溃地大叫。
谌桓不紧不慢地过去,坚硬的鞋底踩上老鬼的头,低下头问:“你刚说要草谁?嗯?”
老鬼简直怕惨了谌桓这个煞神,一看到对方的脸,他就腿肚子直打颤。
自从他私自收了谌桓小弟偷拿社团的货物,却没有告诉谌桓的事情败露之后,谌桓差点当场要了他的命。
虽然那次留了他一口气没弄死,但压根就不再把他当人看了。
老鬼露出可怜的笑容:“谌哥,是我说错话,饶了我吧。”
他以为谌桓是来找自己晦气的,吓得大气不敢喘。
一旁的妓男也被谌桓的狠劲吓得直打哆嗦,反应过来找老鬼的这两人不简单,瑟瑟发抖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跟这人也不认识,只是收钱给他……给他口而已,求求你们别打我。”
钟溯打断他:“不关你的事,快走。”
妓男如蒙大赦,连连道谢:“谢谢你帅哥。”
临走前,他忍不住回头,目光在钟溯侧脸溜了一圈,心里暗叹:这么正点的直男,可惜是混社团的,不然真是我的天菜。
生怕钟溯发现自己亵渎的打量,妓男没敢多看,拎起自己小手提包,臀胯一扭一扭地跑出影厅。
谌桓留意到钟溯让那个人妖走,斜睨他一眼,才揪住老鬼衣领把人提起来:“抖什么?站直了,我问你一件事。”
“这几天有一伙叫‘零号帮’的小孩到处惹是生非,你知道他们吗?”
老鬼一听谌桓不是来找他麻烦的,松了一口气,悻悻地说:“这,零号帮?早说嘛谌哥,就只是打听这件事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嘶,疼死我了。”
“零号帮我不熟,只知道他们经常在三中那边的火星台球室玩到通宵。好像家里很有钱,没人管,花钱大手大脚,扯旗整了个很唬人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