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子的,我可没有讹你!”
章算盘摊了摊手,诚恳地说道。
似乎是得到了指示,那十多名皂衣铁棍纷纷开口。
“都这样子的啦,老弟,你是不知道我们船舶司的一条小舢板多赚钱,五十两,很优惠的了。”
皂衣张兴和陈磊尤其兴奋,两人和陆长生算是十分有缘,当初陆长生刚来的时候,两人没少拿陆长生出河之事做赌注。
有输有贏。
后来,次数多了,基本上都是压『不亏的贏钱,这两人才放弃了这个赌口。
此刻,两人对了一下眼神,隱约间似乎有了新的赌兴。
若非场合不合適,两人怕是要当场开一盘。
“这这这——”陆长生一脸为难,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最后一咬牙,说道:“行吧,不过,我现在没那么多钱,只能以后慢慢捕鱼来还!”
章算盘纠结了一下,说道:“行!”
本来他还想让陆长生先掏点钱的,哪怕是几百文也行,陆长生来百家集也有一年了,一二两银钱估摸著还是有的。
他可不知陆长生还有其他收入,不然的话,铁定要当场赔付不可。
因此,考虑到自己这讹诈的数额比较大,不好逼迫太过,便应了下来。
他不怕陆长生耍赖,船舶司虽然在北郡县县城不行,可要拿捏一个小小的乡下渔民还是手拿把掐的。
就陆家村那种小村子,谁都可能不知道,但他船舶司老大章鑫之名,怎么都会听过。
而陆长生同样没放在心上。
这笔钱,他就不准备缴。
那么多的银钱,迟几年缴很正常吧?
几年过后,他章算盘还敢不敢叫他缴纳还是一回事呢!
陆长生忽然有点喜欢上这种世界的环境了,只要谁的拳头大,谁都占著真理。
哪怕没有理,也自有大儒替我辩经。
所以,完全没什么心理负担。
从船舶司出来,陆长生心绪有些不寧,倒不是因为赔钱之事,而是不久前刚射杀了两个郑家渔民,担心事情败露,引来郑家的报復,因此,心中有了几分紧迫。
渔民沉入清水河,可以说是踪影难觅,那时周边又没人,陆长生觉得应该能隱瞒个一两天的。
但谨慎起见,他还是决定今天就走。
不过,在离开前,还是去药店里看看,韵如姑娘是否已经回来。
那事关自己要的一批炼方药材,如果还没回,那只能等过些时候偷偷过来看看情况了。
刚走出船舶司,就看到一条桅杆船停靠在船坞上。
油光发亮的铁皮裹住大半的船体,足足数丈长的船身让其看起来宛若一只巨兽。
几名赤著膀子的壮汉正在下帆,健壮的身子在百家集中也是十分少见,一名头髮斑白的男子正在边上看著,身上穿著短袖双层衣,头髮打理得十分得体,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人家。
县城之人?
陆长生眼中满是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