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陆长生感觉一些往日里对自己有些不善的目光都消失了。
他连番在船舶司赚到了钱,积攒起来,也不少。
此前没权没势,若非住在旅店之中,绝对有人背后敲闷棍了,哪能等到现在。
这也让陆长生感受到了外面世界的危机。
將埋在地里的银钱挖了出来,见天色还早,当即准备出门,不想,却有熟人来访。
“陆大哥,不知道前天说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赵如愿一袭短袖布衣,神情颇有些期待。
在她身后,还有另外一人,却是一个长相颇有英气的女子,身材娇小,但胸前鼓鼓的,头上扎著单马尾,看起来十分乾脆利落。
“不像是百家集的人。”陆长生心思重,眼看著那女子肌肤滑腻,不似百家集的女人,皮肤粗糙,因此才有这念头。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有几分犀利,如同一头注视著食物的苍鹰。
“这——不瞒如愿姑娘,我其实也想加入赵家,如姑娘这般良善之人出自赵家,证明赵家绝非御三家那般强势,没有人情味。”陆长生说道。
赵如愿顿时笑容忍不住浮现。
就连那一声不吭的马尾女子也是神色缓了些许。
“可,正因为如此,我才顾虑颇多,要知道,我在我们村子里,性子就比较野,村民种地我上山······”
陆长生又给自己使劲地叠甲。
最后才图穷匕见,道:“可惜,我非孤身一人,上有小下有老,如今全家吃喝拉撒都在我一人手里,若是恶了那三家,以后我就別想安稳做捉鱼了。”
“所以,我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加入了郑家,不过,你们放心,我加入郑家也是被逼无奈,所以也不奢望能得到郑家老渔民的传授,也不奢望他们的船,只为了两个字『安稳。”
都说到这份上了,赵如愿还能说什么?
她眼神有些黯淡,说道:“我能理解。”
倒是她身后的女人不理解了,“说得好听,无非是良禽择木而棲罢了!”
陆长生刚要说『姑娘还是不懂我,却听到对方不屑地道:“要我说,那御三家算什么,你若是担心被人报復,儘管放心,我能替你解决,若是银钱问题,我也能做主,他给你多少,我给双倍。”
陆长生有些意动地道:“那若是郑家愿意出一天一百文银钱保底给我?”
“我给两百文!”女子豪气地道。
赵如愿偷偷地拉了一下她的衣物,想说,这银钱不是这么给的,郑家也不可能会给保底。
若是给了保底,人家捕鱼不上心了,不就是自家出钱,供养对方?
这都还是次要的,最主要是人心问题。
新来的,比自家的待遇好那么多,自家的那些老人会如何想?
“没事,这钱我给!”女人明白赵如愿的担忧,摇头说道。
陆长生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一个月几两银钱,他都不用下河捕鱼了。
不过,当他问到能否提前支取一些银钱的时候,女人却有些为难地道:“只能先给你一两,之后的钱,等过段时间再给你。”
“算了算了,还是强求不得。”陆长生果断地拒绝。
他算是看出来了,对方或许有其他背景,但短时间肯定用不上。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对方的背景兴许正处於一个大麻烦之中,自己为了这眼前的小利益,和对方搭上关係,岂不是捡了芝麻丟了西瓜?
两人没想到陆长生会拒绝得那么乾脆,顿时一阵无言。
赵如愿是没料到,这个报酬是真的很好很好了。
一天稳赚两百文,一个月就是六两,一年六十多两,他爷爷最巔峰的时候都做不到。
而韵如姑娘则是觉得有些被打脸了,她自以为能拿下陆长生,不曾想,功亏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