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西苑
“呜呜呜,好疼。”
“好疼啊,姑姑,我的脸是不是要烂了。”
“我的手,我的脸。。。。。。”
“嬷嬷,救救我,好疼啊,呜呜呜。”
“。。。。。。”
冒着雨,一刻不停又赶到西苑的孙嬷嬷听着里头传来的哭喊声,紧锁的眉头就一直没能松开。
这宫里,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只要是奴才们住的地方就没有宽敞的,更何况是掖庭这些连差事都没分配的小宫女。
密密的挤在一起,若当真有个什么疫症,一牵连就是一大片。
单是许多宫人染疫就不是小事,更叫孙嬷嬷惶恐的是掖庭这地方再偏僻,到底也是在宫中,若是,若是一个不慎,连累了宫中的主子,那更是塌天的祸事,她们这些奴才千刀万剐都难赎其罪!
“见过掌事。”
见孙嬷嬷进来,其他人连忙上前见礼。
除了以防万一在外暂且稳定大局的晴姑姑,掖庭的其他几位嬷嬷和姑姑都在这了。
顾不得寒暄,用帕子遮着口鼻的孙嬷嬷摆摆手,沉声道:“染了症状的宫人可都送来了?有无疏漏?”
隔着屏风,孙嬷嬷看向那些哀哀痛叫的宫女,只见她们一个个面色枣红,脸盘肿若痄腮,更有的甚至起了大片的红斑,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起了一连串的水疱。。。。。。
越看孙嬷嬷眉头皱的越紧,“可请了御医?御医怎么说?可有说到底是什么病症?”
这事闹得。。。。。。
在场其他的几个嬷嬷对视了一眼,刚知道的时候,她们也急的上火,生怕是什么传染性强的疫症,火急火燎的将所有染了病的宫女都聚起来关在这,结果后来细细的问清楚。。。。。。却是又气又松口气。
“掌事,这,这说是病,也不算病。”
这算什么话?
孙掌事霎时眼神锐利的扎向了说话的廖嬷嬷。
廖嬷嬷不敢犹豫,忙解释了起来,“这些小宫人都是敷了七星叶的草粉才起了疹,便是内司监也有匠人染了大漆会有类似的症状。。。。。。确实不是染了什么病。
???
廖姑姑的话听得孙嬷嬷越发糊涂了。
七星叶是个什么东西,活了这么多年的孙嬷嬷自然也知道一二,不是,好端端的敷那玩意儿做什么?
眼见孙嬷嬷越发疑惑,廖嬷嬷有些哭笑不得的道,“还不是为着阿杼,最开始是明霞给了她。。。。。。”
听完来龙去脉的孙嬷嬷险些都要气笑了。
好好好,好好好。
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忍不住转头多看了一眼肿的像个发面馒头,哭叫的最伤心的明霞。
教了这许多年,她竟不知掖庭里还藏了这样的蠢货?
“掌事,也不怪这些丫头会这么冲动,实在是阿杼如今变得真的。。。。。。”
“虽说西屋的宫女说阿杼剥皮似的熬了一晚上。”郑嬷嬷顿了顿,“可亲眼见了阿杼。。。。。。若不是我已经上了年纪,说不得我都想试一试呢。”
掖庭的宫女都在嬷嬷的眼皮子底下,更何况又都是大通铺,人多眼杂,什么事能瞒过去?
这不,不光阿杼这几日吃了什么,说了什么,就连阿杼那张用完草粉后撕烂的油纸包都找了出来。。。。。。确实除了七星叶草粉再没其他可能了。
眼睁睁瞧着“黑炭球”一夜之间忽然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这滋味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甚至这“灵丹妙药”还不用花钱,谁不想试试?
眼见郑嬷嬷这般说着玩笑却又认真,其他嬷嬷也下意识赞同的模样,缓缓吐了口气的孙嬷嬷问起了祸头子。
“阿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