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打扮恍若初见之时,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他忽然就不想米妍妍离开,往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提议道:“要不,和我一起去?”
“开什么玩笑?”
米妍妍大惊失色回头,关乎企业生死的饭局,又有严歌盛装出席,她再也不能穿着羽绒服雪地靴听几个小时医药知识。
时景舟万没想到她如此抗拒,原本还算放松的神情已经死死盯住电梯到达楼层,恨不得马上跳下去。
面如死灰般不再勉强,按住打开的电梯门侧身给她让路,缓缓道:“路上注意安全。”
话音未落里面人一溜烟跑掉,解锁开门启动出发几乎一气呵成,头也不回消失在寂静停车场出口……
米妍妍惊魂未定,闷闷捶了捶方向盘,365天起码有三百天都打扮得体,偏偏随意放肆一天能碰上严歌两次。
时景舟还邀请她去吃饭,在办公室就听到宴请地点,南城顶奢会所,所到之人非富即贵,这不是上赶着让她坐如针毡。
还好溜得快,她庆幸地一路飞驰回家。
下午一觉睡得太饱,米妍妍到十一点还无困意。
陈姨安顿好就离开,家中安静得只能听到花生米趴在门口肆无忌惮打呼噜的声响。
她站在吧台端着水杯,门口一道白光闪过。
花生米和爆米花闻声竖起耳朵,等待片刻发现只是路过,没有熟悉气味又遗憾地耷拉下脑袋。
哪天开始,小两只竟然养成了等门习惯。
以前只等她的作息不知不觉变成还要多等一个人。
滴滴答答时针走过午夜,米妍妍裹了裹毯子抱膝扫过门口,还是一片漆黑无光影。
电视漫无目的播放古早电视剧,声音被调到极低,剧情演绎家长里短片尾曲接着主题曲一遍遍按序走过场,她捏着手机犹豫许久。
再过十分钟如果还没回来就打电话。
再过十分钟吧,兴许是已经在回家路上。
最后十分钟,一定打。
凌晨一点,三个电话无人接听后,米妍妍正准备挂断忙音,屏幕倏地显示通话时间开始。
“你”米妍妍想问你几点回来。
熟悉悠扬的女声又一次将她拦腰斩断,扬声器里传来很娇媚一声。
“景舟,慢点。”
一天听几次,总不会记不得她的声音,米妍妍咬紧牙关继续发问:“严小姐,时景舟呢。”
即使无人看见也挺直身子,掷地有声等待回答。
“景舟喝多了,在我这儿呢。”
“”
两头沉默了。
今晚是生死局,在座全是医药行业顶梁,适逢大洗牌,曾经争个血雨腥风的同行难得同仇敌忾,睿思遇险,出力帮衬的几位免不了要灌时景舟。
秦牧川也是喝得连吐两回,从洗手间回来瞧见严歌扶着时景舟接电话,几乎是惯性冲过来,用仅剩最后一分理智夺回手机。
瞄了眼来电显示——太太。
触目惊心的两个字让他瞬间清醒,讪讪对着毕恭毕敬叫了声:“嫂子,是我,秦牧川。”
米妍妍紧绷的后背这才松弛下来,压着火回说:“他人呢,要接吗?”
秦牧川是醉了不是聋了,多少也能听出对面人语气中的不满,刚想说这边马上结束,这就回来,猛然站直的时景舟对着话筒张嘴就来。
“老婆,要接的。”
“”
场面一度失控,严歌调侃笑笑坐回原位,秦牧川翻了个白眼儿,就差竖起大拇指。
手机里冷冷一句:“地址发我。”随即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