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许久,才缓缓开口:
“黄律师,多谢你。但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黄志明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赏:“你比我想的更清醒。没错,那个『大师,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车內的对话,为这场惊心轆魄的斗爭画上了一个句號,也为未来的风暴,拉开了序幕。
当宾利驶入尖沙咀的地界时,车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陈惠万抬起头,看到了让他心神剧震的场景。
从社团堂口所在的砵兰街街口开始,一直延伸到几个街区之外,道路两旁,停著数十辆清一色的黑色丰田皇冠与日產公爵。
所有车辆的车头朝向一致,间距如同用尺量过,每一辆都擦得鋥光瓦亮,在阳光下反射著慑人的寒光。
数百名身穿统一黑西装、戴著墨镜的社团兄弟站在各自的车边。
没有喧譁,没有聚集,而是以堂口为单位,由各自的红棍或白纸扇带领,组成了数个沉默而整齐的方阵。
空气中没有叫囂,只有一种由绝对纪律形成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比任何封路和叫骂,都更具力量感和威慑力。
而在这片黑色的海洋外围,气氛同样紧张到了极点。
数十名军装警员早已拉起了脆弱的警戒线,他们手按在腰间的警棍上,神情紧张地面对著这股沉默的洪流。
不远处,几辆隶属警察机动部队(ptu)的“猪笼车”闪烁著警灯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员们虽然没有下车。
但那一道道从车窗內投出的锐利目光,无不在说明,警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社团的人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用沉默宣示著主权。
警方除了紧张戒备,竟无可奈何。
车队的最前方,停著一辆气势逼人的黑色平治500sel。
在1983年,这款被称为“大奔”的德国机器,是权力与实力的不二象徵。
而它的车牌,是一个简单而又令人心悸的数字——“14”。
当陈惠万的车缓缓驶近时,那辆“14”號大奔的车门无声地打开。
龙头今日没有穿传统的唐装,而是和所有人一样,穿著一身笔挺的西装。
他从车中走出,亲自站在那辆黑色“大奔”的车门边,等待著。
这个“等”的动作,本身就已经是社团最高规格的礼遇。
当陈惠万的车停下,龙头最信任的心腹福伯,快步上前,在龙头的示意下,恭敬地为陈惠万拉开了车门。
他立刻明白,这不仅仅是接风,这是一场加冕。
龙头在用这种方式宣告,他陈惠万是14k不可动摇的一面旗帜。
阿標摇著轮椅上前,他仰头看著陈惠万,这个硬汉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想说很多话,想问他受了多少苦,但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化作一句带著哽咽的:
“万哥……欢迎回来。”
陈惠万看著阿標,看著靚坤,看著那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却都充满著敬畏与狂热的脸。
“上车。”龙头的声音洪亮,充满了喜悦:
“今天,给你接风。整个尖沙咀最好的酒店,最好的酒席,都等著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