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珵勉强说出这句后,就陷入了昏睡状态,任凭姜沂叫多少声,他都没有回应。
他不太好。
身体似乎被困在狭窄的空间中,舒展不开,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但他身处在这样的空间并不觉得冰冷,反而非常温暖,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温柔地抚摸着他。
他的身体不排斥,但他的意识排斥。
谢珵只能忍着躁意,成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缩成一团,枕着萦绕的花香,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很快,他便感到身处的空间被姜沂捧起来,小心地拢在掌心,还轻轻吹气。
那是对小孩才有的做法。譬如说摔在地上磕破了皮,耐心的家长便会这样做,来缓解伤口的疼痛感。
他又不是什么爱哭爱闹的小孩。
谢珵翻了个身,想制止这种行为。但他什么音也发不出,且在姜沂持之以恒的安抚下,他居然荒唐地感到了…安心。
戚——
矫情。
天空坏脾气地沉下来,飘来的乌云压在头顶,挤出了几滴冰凉的雨滴。
姜沂的左手平摊在自己胸前,稳当地举着,不让掌心的绣球花感到颠簸,右手则是轻盖在上面,给绣球花挡雨。
不是什么有腐蚀性的酸雨,因而姜沂的步子不快,他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头顶化出的小火焰一窜一窜。
倏然,他的指根有些痒。
姜沂低头看去,一小根乳白色的根缠绕住了他的手指。
“!”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受不了了。
姜沂飞快低头,在纤细的小根上落下一吻,随即做贼似地抬起头。
脑袋左右转着,目光扫过周围。
很好,谁都没有发现,仙子也没有。
姜沂偷吻计划,成功。
哦耶!
……
“绣球花的生长环境极为严苛,不能长时间晒太阳,也不能一直待在阴暗的环境里,它喜欢肥沃、排水良好的土壤…”
刻意压着嗓子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天气难得的晴朗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味,混着些难以去除的血腥味,并不好闻。
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停在草丛中,副驾驶位的车门敞着,姜沂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蹲着,上半身半趴在车椅上。
“肥沃,排水,土还要再松松…”姜沂自言自语,从车底的箱子翻出小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