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闭上了嘴。
——这家伙根本不打算救她。
甚至……她心中隐隐冒出一个猜测,眼下的这一切,不会就是五条悟一手策划的好戏吧?
西装男埋下头去,沉吟片刻,不知道想通了什么关窍,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气势也变得阴沉:“没错,我就是魔王。”
“你看!”情况反转,社畜喜不自胜地指着西装男,“我就说这是魔王的阴谋吧!”
“没错,这都是魔王我的阴谋。”西装男一脸忠心耿耿的表情。
社畜说什么,西装男就跟着重复什么,依然是那副社畜说一不二的样子。
社畜默默地把手指收了回去。
……这下更洗不清她的冤屈了。
社畜控诉的视线刚和西装男一对上,他就马上一副“属下明白!”的表情,伸出手,黑色尖爪凸起的瘦削手掌一把扼住社畜的咽喉,最尖利的爪尖抵在动脉前面。
“你,勇者,快把勇者之剑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五条悟好笑地掏出枪,毫不在意地在手上转了一圈:“这个东西吗?”
社畜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的手,她总感觉……手枪并没有接触到他的手,但是确实在转动无误。
然后,他就这么随手把枪丢在了他们面前的地板上,随意得仿佛是在丢弃什么刚喝完的饮料罐,金属与石板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喏,给你们。”
西装男眯起眼,随即松开社畜,转而捏住她的后颈,往前一推:“你,去把勇者之剑捡回来。”
社畜往前一个踉跄,就这么扑在了勇者之剑前面。
她茫然地抬头,看向一旁悠闲看戏的五条悟。
……感觉给他一桶爆米花,他都能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表情中分明就是在说“放心吧属下明白您的一切安排”的狗腿西装男——
不明白这两个人究竟有什么意图,她只能无奈地伸手去拿勇者之剑。
……拿不动。
社畜转而用指甲去抠,手枪却仿佛天生和地板融为一体,无法分离出哪怕一丝缝隙。
社畜的表情逐渐扭曲。
这什么勇者之剑啊,分明是雷神之锤吧?!除了勇者其他人别说拔不出来,就连拿都拿不动是吧?!
“哦呀,怎么回事呢,社畜小姐,明明就是你创造的世界,你自己却拿不起来普普通通的一个道具吗?”五条悟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蹲在社畜旁边说着风凉话。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了过来,轻轻松松就勾起了手枪,他嘴角上扬:“看,这不是很简单嘛?”
这下社畜看得很清楚,五条悟并不是“拿”起了手枪,在他弯曲的手指和手枪中间隔了一层奇怪的空间。
好像……有一层空气墙在分隔着他的身体和其他物质一样。
这不简直等于无敌了吗?!
“你当然觉得很简单啦,因为你是‘最强’嘛……”社畜咬牙切齿地小声说。
五条悟眨了眨眼,随意地偏过头:“嗯?”
“只不过,太过相信‘实力’这种一目了然的东西,很容易在视野的盲区翻车哦。”
社畜话中有话,五条悟隐隐觉得不好,但是他刚刚提高警觉,在心里飞快地计算起对方的意图,就直觉般地感到——
不对劲。
他突然被一阵巨大的、无法抵抗的悲伤击倒,眼里的整个世界像是突然失去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