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那样吧,商毓凝意兴阑珊,不如他身后那位手好看。
床稍稍上浮,程澈趿着鞋离开。
浴室里传出沙沙水声,可他分明洗过澡了……
商毓凝默默把被子拉过头顶,遮住火辣辣的脸,强迫自己不许想乱七八糟的画面。
这太难了。
花洒下翻涌的水花,浴缸里痴缠的人影,咬耳朵灌入的闷哼,掐住腰身撞入的欲望……一切一切,那么清晰。
她不清楚程煜澄怎么看待那一年,可于她而言,那是一场灵与肉都极度满足的美梦。
假如没有动心,她大可以放任自己沉沦在梦里,不问程煜澄心里想的谁,只管他眼里看的是不是她。
但人就是贪得无厌。
最初说好扯证后互不打扰的是她,后来兽性大发留他过夜的也是她,得到了人又想得到心的还是她。
最后不打招呼就消失的,照样是她。
知道自己过分,不过那又怎样,程煜澄根本不把她当回事,他没有在她的薄情中受到一丁点伤害。
把离婚申请执行书寄给他的时候,商毓凝幻想过他来兴师问罪,可惜没有,程煜澄无比淡定地接受了结果。
别说什么拉黑了联系不上的鬼话,柏林才多大,真想找一个人,掘地三尺都能刨出来。
他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可能当初答应和她假结婚,就是为了和她睡觉,毕竟他们在床上获得的快乐不是假的。
商毓凝能感受到,做那种事的时候,他也很享受。
只有她这个蠢货感激涕零,巴巴给人送上代表“有求必应”的信笺,最后不仅失了身,还搭上青春。
程祖母手术很成功,身体一天天见好,上周已经出院了。
下次离婚不知道猴年马月,黄花菜都凉了。
纵使这样逻辑自洽,商毓凝心里始终有一丝愧疚,从更久远的时间、更遥远的空间而来,一直不曾消解。
在他最单纯的年纪,玩弄他的感情,再无情抛弃他,凭这点,程煜澄就有立场恨她。
反正恩恩怨怨早就扯不清了,就这样稀里糊涂过吧。
水声停了,程澈边系腰带边朝床边走。
床垫凹陷处越来越近,热气扑上后背,程澈支着上半身,手从她身上横跨过去。
商毓凝如临大敌。
“你干嘛。”
“关灯。”
“你那边也有灯座。”
“哦,忘了。”
啪嗒——灯全部熄灭,星辉荡漾的眼眸成为黑夜的唯一慰藉。
夜色映衬下,眸色愈发朦胧,商毓凝没有在他眼中看见恨,只有她的容颜,和夺眶而出的欲。
“程煜澄。”她轻声唤他,声音带着自己不曾发觉的妩媚。
程澈闻声,呼吸猛地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