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铎步子一僵,呼吸几乎停滞。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只是联姻吗?哥,没有感情的两个人不叫夫妻。你跟我说这些,不是因为你有多爱她,只是是你病态的占有欲,不允许事情脱离你的掌控罢了。”
话音将落,他又缓缓补上一句:“我还不了解你吗?”
乐绮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褚铎逐字逐句在脑中过滤,紧绷的心脏才终于缓缓开始跳动。
但转瞬,他又像被触及了逆鳞,脊背绷直,森冷目光睥睨。
“你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你只是暂住在这间房子的外人,和我们的生活保持距离,是你唯一该做的事情。”
“距离?我也想保持啊……”
乐绮站起身,与褚铎平视着,手指抵在桌沿。
“但每一个我能做什么的机会,都是你自己留给我的。”
褚铎有一瞬间,有种哑口无言的无力感。
他太习惯身居高位,从不会有人违逆他,从不会有哪个时刻让他陷入窘迫。
只有乐绮,总是像一颗钉子一样扎在他眼睛里,逼迫他惊慌,逼迫他痛楚。
他和尤伽确实是在装恩爱,甚至于现在这段夫妻关系,也是装的。
论起资格,其实,他没比乐绮强到哪去。
但褚铎永远不会承认会令他处于下风的事实。
“乐绮,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要给她造成困扰,一旦你和她牵扯,传出去会损害她的名声,你应该清楚。”
“放心,我比你更关心她。”
乐绮捡起地上的筷子,然后双手插兜,松垮着两肩,慢步踱到褚铎面前。
与他擦身而过时,乐绮停了一下,似有不屑地轻笑了声,换回不正经的语气,重复着方才的话:
“我年纪小又不懂事,你就让让我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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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间后,乐绮和朋友开了个视频,关于刚刚收尾的项目又聊了些细枝末节的事,顺便把简历和作品集整理出来。
聊到后半程,他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头也逐渐发昏,以为是晚饭吃得太少导致的,所以寥寥几句结束通话,准备早些休息。
洗完澡出来,乐绮一个脚步不稳,险些栽在墙边,才发现身体不太对劲。
拿出温度计量了量,果然,已经开始低烧了。
他翻出两袋药,冲服之后,调小空调风,缩回床上睡觉。药效来得很快,昏昏沉沉,他几乎没有意识到入睡的过程,便陷入了茫茫黑夜中。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模糊身影。
虚虚实实,影影绰绰,晃动着向他走来。
他又做了那个梦。
红裙摇曳,长发散落在冷白锁骨前,烟熏玫瑰香气浓郁而热烈,封住他的口鼻,捂住他的耳朵,蒙住他的双眼。
款步渐近,她几乎完全与他贴紧,两臂环住他身体,点点星火燎燃了浅薄衣衫,他被火团炙烤得皮肤滚烫,四肢百骸浸泡在冒着红色气泡的岩浆中。
他厌惧,痛苦,却在透过半透白纱觑觎到眼前人的瞬间,心悸到几近晕眩。
倏地,她将他推开,尖细高跟踩在他胸膛,将他狠狠按入火焰中。乐绮的鼻腔被岩浆充斥,灭顶的窒息感像绳索,在他身上缠出殷红伤痕。
他想挣扎,却觉得全身无力,血管中的血液仿佛全部受到了某种召唤,速度极快地流向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