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进玉的心又绞痛了好一瞬,才在心里逼迫自己稳下来。没有立即上前,脚步踉跄了一下,霁北侯扶了他一把。
阮进玉站稳身子,才往这边来。
严堰也在看他,他一颗心跳的无比剧烈,像是被绞紧了一半,痛得不行。面上虽然看着苍白,却还是稳淡的。
他也看过来,对严堰摇了摇头,“不是。不可能的。”
戚少浊此刻显然已经有些疯了,瞬间转了视线狠厉的看着阮进玉,“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
他笑的十分忽然,沾着血的唇看着像是恶鬼索命,又死死的盯的阮进玉,笑声忽然张狂,“不可能?好,严堰,你信他,你居然让他派人去金国。”
此刻戚少浊也明白了,不是严堰让人去的,是阮进玉的主意。
是为了化解今日他来,他来这一遭。
可是可是!
“我告诉你!去金国的是谁!”戚少浊扯着嗓子喊:“沈长郎!你不会不认识吧!连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他为什么被你撵出上京!”
又忽然平静下来,“不知道,你不知道对吗?他甚至没有告诉你,他让谁去金国了。”
戚少浊不停片刻:“阮铮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他阮进玉是个什么人你也不知道吗?他对我不恨吗?怎么可能?”
是啊,阮进玉,是个为达目的
严堰最是清楚了。
戚少浊杀了严临,严临对阮进玉非同一般。所以所以,“所以,你不来报复我,你去报复我舅舅?”
严堰也在看他,阮进玉拧着眉,戚少浊的话一字一字砸在他身上,让他气短到一时说不出话。还是摇头。
严堰看着他的双眼,史无前例的可怖,他没有质问他,甚至出口的声音还是轻飘飘的,“你让沈长郎去的?”
“”
阮进玉低着头,好半晌才抬起来,一张脸无比苍白,出口的声音都是苍凉的,但此刻忽然嗓音一涨,回他:“是沈长郎。就是因为是沈长郎去的,所以不可能!”
沈长郎不可能杀了戚敛。
严堰浅浅呵出一口气,“这么信他。”
阮进玉恢复苍凉语调,苍苍白白的再次道:“不可能。”
见这边剑拔弩张一时平息不了。霁北侯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严堰先结束的这场闹局。
戚少浊如今是想撤退都撤退不了,被人压了下去。
阮进玉跟在严堰身后,进的营帐。脸上被风吹的很凉,进来才终于恢复些温调,他先开口:“这件事存疑。”
其实,他们心中都十分清明。戚少浊这样的人,不可能在这里拿这件事说戏语。
并且看他的样子,定然是才收到消息。
可是阮进玉还没有等到沈长郎的消息。
见他不说话,阮进玉心跳的很猛烈,他叹一口气,有些乏力,往边上一坐,“不必信我,就,再等俩天。”
“或者,我们即刻前往金国。”
严堰走过来,神情仍然看着不大好。忽然抬手,覆过来时阮进玉眸子动了动,但到底身子半分没躲。
脸上一股温热袭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不冷?”
阮进玉下意识摇摇头,一摇又即刻一转神点了一下头。眼睛一眨不眨仰着头看他。
“去养养神。”
这些日子他也多嗜睡,午时必然是要睡一觉的。但是今日这事一拖,就没睡成。
其实因为方才的情绪导致此刻一颗心都静不下来,根本没有想睡觉的意思。但,还是没有拒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