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瞻脸臭着:“唐子宽还没到?”
“快了。账本呢?”郑毅擦了一把脸,黑灰洗掉之后,脸上的疤痕更显得狰狞。
顾瞻把从书院拿回来的账本递给郑毅,:“姓唐的以后要是再干这种蠢事,看我不削他!什么东西也敢往书院拿,真是嫌命大!”
话没说完呢,院外就传来果儿兴奋的声音:“哇,子宽哥哥你真好,有肉呢,我要吃这个,还有糖果子我也爱吃,子宽哥哥我最喜欢你了。”
郑毅听见声音笑笑:“来了,估计还带了吃的。”
顾瞻懒得搭理,摆摆手自己进屋。郑毅看他脸色就知道这是窝着火的,恐怕一会儿唐子宽没啥好果子吃,赶紧出去迎迎人,顺便给他透个口风,免得一会儿被顾哥削成肉片子。
不大会儿的功夫,外面的人都汇聚到了屋里,为首的正是唐子宽,一身锦绣华服的公子哥,头上戴的金镶玉掐丝发冠,腰上别着扇子挂着玉佩香囊,活脱脱是个纨绔公子哥打扮,看得顾瞻更来气。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伸手捡起桌上一枚糕饼就冲唐子宽砸过去:“你知道你今天惹多大事?账本差点让姚长青那货看见,要是我晚一步,这会儿全他|妈都得去蹲大牢!”
“顾哥!顾哥!我真不知道!”唐子宽赶紧过来认错,就差当下给顾瞻磕一个:“账本我一直小心藏着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让我娘瞧见了,她又不识字,以为是书院的课业就给我混一块儿,哪成想能给混到书院里去,真是无心之过!顾哥,我错了,真错了,再有下次,你就打我吧!”
今日对账商谈交货事宜,唐子宽在家里翻遍了都没找见上次顾瞻让他核对的账本,心里怕得要死,还是他娘看见了主动说给他收拢到书匣里,唐子宽有心去书院取回来,可偏又赶巧他爹非让他跟大哥去铺子里清货,唐子宽一个不被人待见的庶子,家里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余地,他只能让人告诉顾瞻一声赶紧去书院把账本取回来。
这谁知道中间还能出岔子?
“姚长青翻我东西干什么?”唐子宽很是不解:“书匣里能有什么还值当去翻?”
顾瞻懒得回他,自顾自喝茶。
“果儿,再去厨屋拿两个碗。”郑毅打发走了小孩儿,才横了唐子宽一眼:“有什么?谁不知道你那好货多,描的画的比艳香楼都精细,就你那些混书让山长知道了,你也少不了一顿。”
唐子宽自知理亏,揉了揉鼻子赶忙想转移话题,视线落在顾瞻身上,发现更要紧的事儿:“唉,顾哥你怎么只剩个鞘,你匕首呢?”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问完以后是真的先急了起来:“不会掉哪儿了吧?还是让人偷了?”
顾瞻一摸腰间,可不就只剩个刀鞘,顿时脸色十分难看。
他是知道在书院时那人抽走了他的匕首,一直都知道!可偏后面就给忘了,匕首到了那人手里就再没还回来,他竟然也忘了要回来,当时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匕首上!
注意到了那人脸上的伤,注意到了他拉自己手时颤抖的样子,可就是没注意到匕首没还!
顾瞻捏着茶杯暗恼。
郑毅也着急:“那得赶紧找找,顾哥的匕首可是宝贝,平时护得比眼珠子都紧,这怎么还掉了呢。”
唐子宽直接站起来:“快别絮叨了,赶紧找去,顾哥你一路从哪儿过来的?咱们分头找也快些!”
“行了!”顾瞻不耐烦扔下茶杯:“没丢,我知道在哪儿,坐下。”
“啊?”唐子宽还懵着:“没丢呀。顾哥那匕首你轻易不离身也不让人碰的,弄哪儿了?”
顾瞻有气没地撒,直接踹了唐子宽一脚:“还不都怪你!下次再不仔细些,丢了命都不知道!”
“怎么又怪我,明明是你自己丢了匕首。”唐子宽小声嘟囔了一句,到底没敢反抗。
在他这里,顾哥说得都对,既然顾哥说怨他,那就怨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