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辩解。
但就算辩解也无用,这小小的院子是她罗家的,这满院的奴仆,是她罗家的人,罗慧娘挪开眼眸,得意一笑。
“押去官府……也不必了,到底是家贼,传出去不好听,这样吧,你跪下来,给我磕两个头,再叫两声……对,像是狗一样叫两声,我就放过你,好不好?”
不好。
江乔骨头轻,可再轻,也是有骨头在的。
她快忍无可忍了,那块玉是她的,是江潮生送给她的生辰礼。
几月前,江潮生替罗太守解决了一件难办的案子。
最后抄家时,从惹事的富商家中找到了两块成色不错的暖玉,其中一块便被罗太守赠给了江潮生。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江乔看得分明,这是未雕琢的暖玉,有着天然的形状。
“你不跪?”罗慧娘冷了脸。
她想听狗叫,而真正的狗叫其实一直未断绝我。
江乔望向门外,这大黄被捡回家已有半年,也算膘肥体壮,可不能护院。
有人闯入后,它就蹲在墙角,做着一些无事于补的恐吓。
没人把它当回事。
江乔也是。
但它是狗,会发疯,会咬人。
得叫它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才不算浪费了隔三差五的肉骨头。
江乔轻轻握紧了拳头,还不等下定决心,这大黄若有所感,已站起身,撒开腿往门外跑。
正当江乔以为它当了逃兵,还未想好处罚,它却先一步叫来了援兵。
呵……江乔余光扫去,果不其然见到罗慧娘慌乱模样。
谁也没想到,江潮生会在此时出现,三月前,他被罗太守予以重任,赴往京城,而原定的过程在三日后。
罗慧娘失了章法,一边不以为然,一边却忍不住去望他。
其实那婆子的话,说得不准确。
江乔怎么能与江潮生相提并论呢?至少在罗慧娘眼中,是完完全全不能的。
不看容貌,只论人品,江乔来了江州三年,没有一位小姐贵女与她交好,显然都看不上她,而江潮生却是人人称赞。
就连她父亲,也对江潮生赞不绝口。
罗慧娘不肯表露自己的欢心与慌心,很矜持地道,“江先生,你回来啦。”
“刚从老师处回来。”江潮生微笑回答,语气随意。
他口中的老师,便是她的父亲。
罗慧娘会心一笑,毫不介意他的随意,甚至希望他更随意几分。
“这是……发生了何事?”江潮生目光清浅,轻轻扫过院子,在江乔身上只停留片刻,便掠了过去。
罗慧娘心中一紧,上前一步挡住江乔半边身子,又刻意转过身,拉起她的手。
一副好姐姐好妹妹的姿态,又道,“只是想着江妹妹一人,过来陪她打发闲时。”
手上加重了力气,是提醒,也是威胁,江乔轻轻松开了她的手,皮笑肉不笑,“是。”
罗慧娘松了一口气,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做这欲盖弥彰的把戏,其实她常常对外说,江潮生是个下人种子,绣花枕头。
但对着这绣花枕头,她笑容愈发深,眸子愈发亮。
二人你一句,我一言聊着,直到丫鬟来提醒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