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会装模作样。”宇文雪青心中冷笑,面上不动神色,优雅持杯,“殿下威震天下,想来是不把我这样的晚辈放在眼里的。”
不知何时,全场静了下来。
高座上的年轻帝王在听到“威震天下”四字时,眉心不可控制地跳了跳,沉下脸,隐忍不发。
萧云凭撑着手杖起身,仔细看着宇文雪青的朱唇,一张一合。
宇文雪青:“陛下与各位大人们有所不知,说起来,祈王殿下曾对我有养育之恩呢,几乎算是我半个父亲了。”
众人面面相觑。
萧云凭淡声道:“过往云烟,不值一提。”
“很是,”宇文雪青莞尔,将酒杯凑到他面前,“还请殿下赏光饮下此酒,小女远嫁兰都,日后少不得跟着夫君称您一声皇叔,望殿下多多垂怜。”
萧云凭垂眼,看着她递来的酒杯。
白净玉杯,上头一枚小巧鲜红的唇印。
她故意的。
她眼含坏笑,挑衅地看着他。
萧云凭接过酒杯,弯腰轻轻放在桌上,温和笑道:
“一杯酒算得什么,先存着罢,待本王细细品过了公主婚宴上的喜酒,正式成了一家人,再来饮你这杯寻常晚辈酒也不迟。”
宇文雪青暗中磨牙,待要继续呛白几句,萧云凭却抢先一步身子晃了晃,按着脑袋坐下去。
“啊,头晕。”
身旁顿时凑过来好几个官员,关切问询。
连皇帝也跑了下来。
宇文雪青被排挤在外,就看几只爪子晃来晃去,扶萧云凭的手,搀萧云凭的腰。
她双眼冒火,把那几个人的面孔一一记住。
隔日,这几个大人或多或少都倒了点霉。
一个逛青楼被夫人抓了现行。
一个走路凭白被人偷了钱包。
一个受贿被人举报……
5
萧云凭成功装病逃离宴席。
既是离了宇文雪青,也是离了小皇帝。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看不懂如今的小孩,不知为何,一个比一个心思难猜,一个比一个变态。
他一条腿折了多年,着装又累赘,拄着手杖走不快。
既然逃了出来,一身轻松,索性慢悠悠信步,观赏宫城的风景。
身后宇文雪青找个借口,也离席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