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一半,感觉后颈冷飕飕,抬头,对上宇文雪青阴郁的眼睛。
侍从悚然一抖,连忙伏地磕头,不敢再多嘴一句。
这位公主在周国以阴晴不定和心狠手辣闻名,被先帝认回以后,用不可思议的速度得获恩宠,争取权利。
斡旋在她各个皇兄之间,逐年壮大自己,操弄权柄,把持朝政。
此次和亲,看似是她逼不得已,实则是……
侍从没等思索完,听宇文雪青冷声道:“我需要做什么,还用得着你教我?”
侍从冷汗立时下来了,连连求饶。
这天傍晚,北周德吉公主的侍从还是悄无声息地少了一位。
而被鲜血灌溉过的兰花,在她离开驿站以后,开得更娇丽了。
4
日次一早。
薛鸣捧着粥碗,义愤填膺。
“不能装病不去吗?反正你本来也常年抱病,不差这一回。”
萧云凭:“我了解她,不见上一面,她是不会甘心的,公然见面总比私下见面要好。”
他未指名道姓,薛鸣也知道他说的是谁,翻个白眼。
“说的跟见了面她就能罢休一样。”
萧云凭笑笑不说话,安静地由人打扮,不多时穿戴妥当。
早春的寒凉尚未消退,他一身隆重官制礼服层叠厚重,穿得恁多,也不妨碍修腰挺拔,身姿翩然。
薛鸣打量他两眼,尤其是腰间,指挥小甲,“再给他披个大氅斗篷,把他包起来。”
小甲不明所以,“我晓得王爷怕冷,但是太热了也不好罢?”
薛鸣:“不,我是怕他太好看了,那死丫头一见便对他起了歹意,把他拐床上去。”
萧云凭蹙眉,嗔他一眼,“胡说八道。”
小甲:“不见都想拐。”
萧云凭:“……”
最后萧云凭反抗未果,被裹成了个粽子,迈出一步,薛鸣不由分说拉住他,“每日一诊。”
萧云凭神色淡淡,平静地把手腕递给他。
薛神医三指替他切脉,一本正经道:“心跳过速,喜悦激动过头之兆。”
萧云凭笑骂:“滚。你哪只眼睛瞧我高兴了?”
薛鸣:“高不高兴你自己心里清楚。”
萧云凭被噎了一记,也懒得反驳,一低头,扫了眼手杖。
差点忘了。
他对小甲:“这根收起来,给我换根别的。”
薛鸣在他身后阴阳怪气,“哟,用了十多年不肯换,人家一来,你就要换新的了,还说自己无动于衷呢?”
萧云凭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