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哪里玩得过不正常的疯子。”莫渔感慨着,拍拍文婧的肩膀,心里只期待着自己的主演心态恢复能力不错,要不然这已经快收工的电影拍摄,指不定还要从头开始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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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里面的邵年年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梳理整件事情发生的顺序,最后得出的结论也无非是——“如果她在整个过程中更冷静一点,或许早就发现整件事情的怪异之处。”
然而她并没有。
邵年年紧握着手机,想了会儿,还是不怎么放心,点开被自己置顶的联系人,也就是她名义上的父亲——黎先生。
邵年年少有事情会求到黎先生那里去,对方似乎也不太懂要怎么样跟女儿拉近关系。
两人就这么一直保持着相互试探的安全距离。
黎先生收到邵年年短信的时候,正巧刚结束一场会议,并在为愈发不受控制的小女儿头疼,揉揉发酸的颈项,他点开了对话框。
下一秒,便正襟危坐。
黎先生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来回斟酌着语气,总算是将自己的疑惑发了出去。
“怎么突然想起要了解荣家的事情?你的新戏应该没有荣家人的投资才对。”
“正在输入中”这几个字停留的时间越长,无论是对邵年年还是对黎渊,显然都是一种无声的折磨。
两个人都会在看到对方发过来的消息后,轻叹口气,减轻莫名的负担。
“就是有个朋友跟荣家有关系,所以想要了解一下。”邵年年想起她们方才和荣恩的谈话。
荣恩称收养西西的人为老板,跟西西的辈分又以表兄妹相称,那就只能够是荣家现在的掌权者。
邵年年轻呡着唇,将自己想要调查的人缩小范围发给黎渊。
黎渊看到“荣家当权者”几个字的时候,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心里面慌得不行,但又不好意思直白地问邵年年什么。
黎渊“苦大仇深”地盯着自己的手机看,许久才回了个“好,有结果我就通知你”,然后下一秒就切换到自己夫人的聊天框,让对方去旁敲侧击一下,问问邵年年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黎渊:“你不要说话太直白,就随便聊聊天,问问她近况。”
黎渊:“我有些担心她。”
邵女士直冲横撞惯了,收到信息后,对着空气翻两个白眼,冷呵一声回复道:“你们两这性格,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是亲生父女呢。”
“你担心她,你不知道自己问啊?让我在中间当传声筒,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当老板的?”
黎先生上道地打了个红包,委婉地道歉,重新整理自己的措辞,“劳烦邵女士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免得我过于担心。”
若是往常,邵女士早就把红包点了。
但今天不同。
邵女士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日历,这周五被鲜艳的红色水性笔画了好大一个圈,并且在后面跟上三个感叹号——那天是小女儿的家长会,邵女士是绝对不可能再去丢第二次人的。
挨骂这种事情,就应该交给父亲。
邵女士突然的沉默,也让手机另一头的黎渊陷入沉默。
甚至有一瞬间,黎渊想要把先前的话都撤回。
与其求人,不如求己。
跟大女儿架起沟通的桥梁,或许就在他迈出的这一步!
只可惜,还是晚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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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年年和文婧两个人的心情都说不上多少,房间里面除了起伏停止的水声、吹风机声,就再也没有别的。
临关灯时,文婧忽然出声叫住从被窝里面探身出来按开关的邵年年。
“喂。”
“嗯?”
“那个……”文婧开了个头,又不说话。
这还是她们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后,文婧第一次这么寡言少语。
虽然大小姐脾气很重,可接人待物上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觉得你是自己人,就把你划入圈子内,边保护,边凶你;如果觉得你是生活在她圈外的人,就只剩下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