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媛冷笑:“签字,还是死,选一样。”
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白青染的眉头拧得更紧,景熠担忧地看着白青染——
一个能随口把让别人“死”说出口的人,就常常在白青染的身边,景熠不能不为白青染担心。
赵枭刚被曾媛胖揍了一顿,浑身都是伤,现在听到曾媛说话,都胆战心惊,再听曾媛以死威胁,更被吓坏了。
现在于赵枭而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要紧的。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曾媛体贴地把签字笔递给他,还特别周到地替他翻到签名页。
就在赵枭的手里的签字笔就要落在签名处的时候,白青染抢前两步,一把夺下签字笔,扔在地上。
赵枭被打得没力气,签字笔在纸面上画下了一道一寸多长的黑色痕迹。
“嗒”的一声,签字笔掉落在地板上。
赵枭费力地仰脸,期待地望向白青染:“老婆……”
他以为白青染后悔了,不想和他离婚了。
曾媛挑眉,扯了扯嘴角:“没关系。复印件有的是,笔也有的是。”
她朝身后的西服壮汉递了个眼神,壮汉马上毕恭毕敬地递上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书,以及一根新的签字笔。
白青染脸色沉郁,扫过西服壮汉。
西服壮汉绷紧了身体,往外递协议书和笔的动作就僵硬了。
白青染冷冽的眼神盯紧了曾媛:“你不会不懂法吧?”
曾媛似是耐心十足地瞧着她:“小染想说什么?”
白青染:“一方受胁迫签的离婚协议,是不受法律认可的。”
曾媛笑笑:“小染懂得真多。”
说着,话锋一转:“我胁迫你了吗?”
这句话是对赵枭说的。
赵枭原本存着一线希望的,听了曾媛的话紧闭了嘴。
是不是胁迫,不言而喻。
曾媛再次扯过那根蓝色的棒球棍,杵在赵枭的眼前。
赵枭现在看到这东西,心肝都颤——
他唯一还能视物的眼睛,已经看到了棒球棍上红色血点。
那是他的血……
“我……我能看看……看看具体内容……吗?”赵枭哆嗦着声音,哀求。
他现在是真的明白了:签字和死,他只能选一样。
赵枭不想死。
曾媛嘲讽:“你看得见吗?”
赵枭动了动嘴唇,却被曾媛抢白:“我可以念给你听。不过啊,念不念也就那么回事。”
她说着,哗啦哗啦地翻着离婚协议:“这么多页我念着也怪累的。无非就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你,净身出户。”
“不!我不能……不能净身出户!”赵枭急了,连身上伤口的剧痛都顾不上了,“我没过错!我为白家做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老婆!老婆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双手胡乱地抓着,试图抓住白青染的手,哪怕只抓住白青染的一片衣角也好。
被白青染不着痕迹地躲开。
曾媛唇角微弯,对白青染迅速躲开的动作显然特别满意。
她用看一条丧家之犬的眼神看着用尽了力气,却什么都没抓住,最后萎顿在地板上的赵枭:“你不过就是白家的一条狗!还想要什么?呵呵!”
说完,曾媛认真地看着白青染,声音却温柔了下来:“远航也有你姐姐的一份,我会替她守着。谁也别想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