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烹饪,会插花,长相温婉可人,还是整理家务的一把好手,而且性格好又聪敏……闵柔这样的女人,是很多男人眼中适合做妻子的人选吧?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腿……
可是,谁又能说,靠假肢步行的闵柔,比身体健全的女人缺少了魅力呢?她的人生,显然并不需要一个男人、一段婚姻去表现其价值。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因为闵柔的性格,这顿饭景熠吃得一点儿都不觉拘束。
与闵柔聊天,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一个身有残疾的女人。她总是那么快乐,总是那么自信,不是伪装的给被人看的所谓坚强,她的坚强和韧性,是刻在骨髓里的。
闵柔说:“能够好好活着,就已经是好多人做不到的事情了……而且啊,我们活着,又何尝不是带着他们的那一份活着?”
景熠不由得停筷,目光看向大卧室里放着白月棠照片的方向。
“闵柔姐,我可以问问,棠姐是……怎么过世的吗?”景熠还是没忍住问出这个问题。
闵柔似乎早就料到景熠会问这个问题:“因为难产。”
她回答得太快,快得让景熠反应不及:“难产?”
闵柔:“棠姐大学毕业后不久就嫁人了,这你知道吧?”
景熠点头,白青染曾经说过。
闵柔轻叹:“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理解她为什么同意嫁入慕家。她和慕川就像是……包办婚姻,是她父母把她强行嫁给了慕川。她结婚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慕家的人似乎并不喜欢她和其他人有联系……”
“可那是她的自由啊!”
“是啊!自由……”闵柔声音低幽,“她就这么被她爸妈和慕家的人剥夺了自由。她明明不需要活成这样……还真就如她自己说过的,她的命都是她爸妈的,只要她爸妈需要,她愿意奉献出全部……”
景熠心中酸涩。她想如果她不是懂得了抗争,是不是也会和白月棠的命运一样,嫁给一个根本没有感情的男人?
可是,景家是因为重男轻女,白家又因为什么?白月棠根本就不需要牺牲自己,去成全根本不存在的弟弟。
闵柔收拾着碗筷:“我没见到棠姐最后一面,只是听他们说,她因为生孩子,难产大出血,不幸离世……”
景熠从她手里接过碗筷:“我来收拾吧,闵柔姐。”
闵柔说好,目光凝在她的身上。
景熠拾掇了碗筷:“那,那个孩子呢?棠姐的孩子,后来怎样了?”
闵柔依旧看着景熠,好几秒没说话,像是突然陷入了对于往事的回忆中。
景熠:“闵柔姐?”
闵柔蓦地回神,垂下眼眸,轻轻摇头:“不知道。”
景熠蹙眉,没言语——
她不信,以闵柔对白月棠的感情,她会不想办法打听到白月棠的孩子的下落……无论那个孩子,当年,是死是活。
关于白月棠的回忆,让闵柔很久都神情恍惚。
景熠善解人意地没有继续追问。
她刷完碗,和闵柔打了个招呼,就回小卧室写作业了。
因为明天是周六,今天的作业还挺多的。
写了一会儿作业,闵柔招呼景熠洗澡。
景熠迅速洗完,换了睡衣,就靠在床头看书。
床单、被罩、枕套都是崭新的,散发着景熠喜欢的那种洗衣液的味道——
白青染家里就用这种。
景熠不知道闵柔和白青染用同一个牌子的洗衣液,还是白青染这样嘱咐她的,总之在这种熟悉的味道的笼罩下,景熠的思绪就有些飘忽。被强行压抑了整整一天的某个念头,开始在心底最深处冒出来,迅速地漫漾开来:她想白青染了。
姐姐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E国了吧?
景熠想。
E国和国内有大约八小时的时差,现在那里应该是下午。
姐姐找到乔牧的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