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景天豪的出生,就没人注意到景熠了。景熠不知道这是因为她爸妈时时刻刻彰显景天豪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还是因为她太过自卑,在人前连头都不敢抬,注定被爸妈压榨到骨髓的女儿,还会有谁来关注呢?
无论别人注意还是不注意,景熠是知道的:她和她爸妈长得都不像,她比他们要好看得多。
如果说过去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景熠的身高一直是同龄人里吊车尾的,和他爸妈的基因还贴点儿边,那么现在,因为营养充足突然窜了个子,而且大有继续窜的趋势的她,身上已经看不出丝毫她爸妈的基因了。
如果她爸妈不是她亲生爸妈,那么即使是那个对她一塌糊涂的家,也和她没有任何关联。她,景熠,真的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就像无根的飘萍。
“怎么?这就颓了?”曾媛自顾自又说道。
景熠不肯被她看出自己的脆弱,眼睛瞪得更大:“我颓不颓和你有什么关系!”
属于少年人的无措,却又不肯屈服的倔强。
曾媛含笑瞧着她:“你什么样,和我是没什么关系。和谁有关系呢?小染吗?”
听到白青染被提起,景熠的表情僵了僵。
曾媛马上捕捉到了景熠的异样,笑意更深:“让我来猜一猜,你今天为什么突然跑来这儿……你本来是打算休息的时候来看小猫的,最近发生的事却让你不安。你想念小染,又不敢想她,就跑来看小猫,以寄托对小染的想念,我说的对吗?”
景熠的脸色都变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曾媛哈哈大笑:“被我说中了小朋友?嗯?恼羞成怒了?哈哈哈!你其实也发现了吧,你对小染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喜欢小染,渴望小染,又觉得那样是亵。渎了她,对吗?傻孩子,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喜欢她就去上她啊!”
“你闭嘴!”景熠厉声喝止她,“闭嘴!”
曾媛的眼中都是得逞。
她揉着春卷的脑袋,春卷吃饱罐罐,已经心满意足地在她怀里打起了呼噜。
而那只抚摸春卷的手指,此刻划过春卷脊背上的毛,就像一只幕后的黑手,掀开大幕,即将图穷匕见……
景熠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立刻马上转身就走,不和这个可怕的人多说半句话,不听她再说半个字。
可是曾媛的话有一种魔力,勾着她,让她的双脚被死死钉在了原地,理智无法让它们动弹分毫。
曾媛满意得很,甚至很有些嘚瑟:“你看看,作为同班同学,亭亭就比你强得多了。她想要,可就是直接上的!”
景熠脑袋里轰隆隆的,直觉她要说出不得了的话。那些话可能会开启她完全陌生的世界……
曾媛:“亭亭第一次碰我的时候,还未成年呢!小姑娘猛得很,让我和她上了一次床,就对她欲罢不能。你看,我比小染还大好几岁呢,你怎么就知道小染就不喜欢你上她呢?上过,才知道呀!”
景熠已经目瞪口呆,脑袋里嗡嗡的,噼里啪啦地电闪雷鸣,闪动着的就是“上”“上”……
曾媛托着小猫,微笑:“有空啊,你可以跟亭亭交流交流,她很懂的——”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景熠突然在这时朝她冲了过来,在她面前半米的地方猛地站住,双拳紧握,微微颤抖着,对着她咬牙切齿。
小猫春卷听到响动,一下子醒了。
头顶上两个快要叠在一块儿的黑影,让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喵?”
曾媛温柔地挠春卷的脑袋:“乖,睡觉,睡饱了吃罐罐……”
大概是听到了“罐罐”,比什么都好使,春卷伸着小粉舌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梦罐罐去了。
曾媛抬眸,对上景熠则漫不经心的,根本没把景熠的愤怒当回事:“怎么?想揍我?切!就你现在这弱鸡样,还想打我?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景熠见识过她殴打赵枭时的情景,又狠又准。
但景熠不甘心:“姐姐信任你,让你做她的帮手,你就这么编排她?”
曾媛挑眉:“哟!知道护短了?不错哦!”
她话锋一转:“谁告诉你小染信任我的?你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我和她互相信任吧?小朋友,太天真了!”
曾媛这样说着,爪子就往景熠的脸颊上拍。
景熠怎么肯被她碰到?作势就躲——
景熠一向觉得自己的反应挺快的,明明躲开了,最终还是被曾媛的爪子拍在了脸颊上。
那一下不重,景熠却羞愤得再次涨红了脸。
曾媛故意翻转手背,又在她另一侧脸颊上轻拍了一记。